篮球场上走九遍

在NCAA即将迎来“甜蜜四月”之际，克里斯·韦伯却拖着一条残腿，远离战场。那一刻，记忆闪回，他是否还会想起曾经的密歇根风云？

我明白大学之于一个人的意义。“耳听见的每首歌曲都有我的悲，眼看见的每个昨天都有你的美。”四年前的告别晚会上，临时搭起的舞台上传来动力火车的忧伤，我们这些大男生也不免泪满眼眶，酩酊大醉后，各奔东西。那首歌的名字叫《忠孝东路走九遍》，我至今也不敢翻出来重温，因为，那条通往篮球场的路，再也回不去了——那里刻下了我们的青春，稀释了我们的汗与泪。

要“在历史的视阈中重读韦伯”。韦伯的历史，是一部悲情史，一部无冕史。在普林斯顿下，他灿曼如花，却碰上了如日中天的OK组合；在一家独大的活塞，他老骥伏枥，又遭遇穿着上帝球服的詹姆斯。可要把这盘悲情录像继续倒带，最能彰显韦伯悲怆的，却正是给他奠定身后名的大学岁月。

在被杜克撂倒后，韦伯率密歇根卷土重来，对手是北卡。终场前11秒，密歇根2分落后，韦伯拼下后场篮板，他下意识地喊了暂停，一个被称为“乌龙”的暂停。是的，韦伯就是喊了暂停，可停滞的却不是时间，那个篮球场上司空见惯的手势，竟然定格了他一生的命运——至高理想，宛如晨雾中的远山，近在咫尺，也遥不可及。

“我经过的那一间鞋店，却买不到你爱的那双鞋。”就像动力火车唱的那样，那次“乌龙”就像一场噩梦，从此，韦伯就再也没有醒来，他若干次路过那间“鞋店”，却始终没买到那双“鞋”，尽管他不乏辎铢。

多年之后，当我们忆起这位天才大前，在“克里斯”之前，随口就能附上一大串定语，选秀状元、国王领袖……但毫无疑问，植入我们脑海最深的，是“密歇根五虎”之一。密歇根岁月，于我们，是一段卖弄记性的谈资，韦伯呢？

密歇根大学，是韦伯的初恋，甜蜜中夹杂着苦楚。较之于我们这些局外人，他更刻骨铭心，他会终生难忘，但他有勇气再回到从前吗？那段岁月，即便不是刘易斯演绎的《血色将至》，也会是都梁笔下的《血色浪漫》。

密歇根大学，储存了韦伯的多彩青春，可当他鼓起勇气和球迷说再见的时候，蓦然回首，青春却无处安放了。当年青春，如今迟暮，韦伯无奈地发现，他始终没能跳出命运的轮盘，悲乎？

“看着一份爱有头无尾，你有什么感觉？”从1991年进入密歇根大学起，韦伯唱着同一首歌：《篮球场上走九遍》，只不过，他还不想“跳上车子离开”。

颜老师说：残酷，是人生的一部分。

——  ——  《篮霸周刊》本期关键词:大学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