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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女才子”，忽然变成了“鱼姑娘”（组图）
(2012-03-11 20:32:31)
常言道：地上有多少人物，天上就有多少颗星星。大唐上空，持续了289年的瑰丽景象。中唐以后，还出现了“四大女诗人”，她们是：李季兰、鱼玄机、薛涛和刘采春。这四位“旷世才女”，落笔就让同行嫉妒：李季兰，5岁能诗，刘长卿称之为“女中诗豪”。鱼玄机，11岁便写过一首《卖残牡丹》，其中“红英只称生宫里，翠叶那堪染路尘”一句，令温庭筠大为激赏。薛涛，8岁即通音律，面对梧桐树，脱口而出：“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她差点儿就进“秘书省”，当了“校书郎”。刘采春，享誉江浙，能歌善舞。越州刺史元稹，对她频频挑起了大拇指……
可惜，红颜薄命，“四大女诗人”都没过上好日子。李季兰、鱼玄机挽起头发、当了道士。薛涛、刘采春则是供人消遣的歌伎。虽说，艺伎不同于妓女，但仍属于出身卑贱的“下九流”。月光如水，照彻了广袤的唐朝，多少才女，诗情骚动，她们几乎同时提起了温柔的笔。其中，鱼玄机最为惊世骇俗。她社会角色相当复杂：鬼斧神工的诗人、望眼欲穿的弃妇，白眼朝天的名士、枕席放荡的道姑，应者云集的交际花、妒火中烧的杀人犯。（下图：多情故事，妆扮起唐朝女诗人——鱼玄机。）
唐朝，诗歌泛滥，上至帝王显贵，下至平民百姓，只要念过两天书，认得几个字，就喜欢平平仄仄，吟诗作对。任何人都可以靠满腹诗书、锦绣文章，考取一点功名；当然，女人作官，即便在唐朝也极为罕见。出身卑贱的女人，就更甭想了。
除了性别之外，门第出身是另一道无法跳越的门槛。比如，教坊歌女、豪门奴婢、勾栏舞娘，以及缙绅小妾等等，她们都属于令人绝望的角色。细分起来，两种女性最倒霉：一，相对自由的小老婆；二，没有自由的女奴隶。唐高宗时，长孙无忌主持修订了一部《唐律疏议》，这是中国现存最完整的成文法典。其中明确规定：“妻者，齐也，秦晋为匹。妾通买卖，等数相悬。婢乃贱流，本非俦类。”其实，妾、姬、婢，无非是给“性奴隶”换个代号。男主人随便怎么欺负、任意转送给别人，即便屈杀了她们，都无须偿命。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姬妾不能升格为正妻，奴婢只能配给奴婢，而且，婢女、歌伎的后代，到死也脱离不了铁打的“贱籍”。很不幸，鱼玄机刚迈人生一步，就掉进了“贱人”堆里。
唐宣宗大中十二年，也就是858年，“戊寅科”殿试结束，金榜高高地张挂出去。本科钦点进士30名，李亿（李子安）状元及第。他龙门一跃，身价倍增，被朝廷授为“补阙”。别看小官儿不大，却为他将来步入政坛，铺平了道路。“状元郎”李子安，披红戴花，忙着应酬。殊不知，另外一桩美事，正在长安城里等他呢。
按照制度，唐朝会试，三年举行一次，考期9天，每场三天，依次为：农历二月初九、二月十二、二月十五——这就是著名的“春闱”。大中十二年“春闱”，新状元李亿出尽了风头。中状元，属于“大登科”。娶媳妇，号称“小登科”。这两桩美事儿，前赶后错地排列在一起。一个非常偶然的场合，李亿结识并喜欢上了“美女诗人”——鱼幼微。这个多才多艺的漂亮姑娘，与新科状元饮茶品酒，诗词酬答，那些珠园玉润的句子，把两个年轻人紧紧栓在了一起。
李亿早就摸清了，“鱼姑娘”人虽小，可名气大，生来就是作诗的材料儿。据说，女孩儿的父亲，勤勤恳恳地念书，却没混来一官半职。他满腔心血都倾注到了丫头身上，不但自己手把手地调教，还请圈里的高人指导。幼薇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与众不同的艺术天分：5岁，背诵上百首著名诗歌，滚瓜烂熟。7岁，开始训练作诗。11岁，她的作品已在长安的文化圈里口口相传。人们惊愕地品味着女孩儿的艺术感觉，连连称她“诗童”。这一年，寓居长安的温庭筠还慕名前来，登门拜会。他们之间的年龄相差三十多岁，却像情深父女一样“相交忘年”。他们纸上那些酬答应和，一直流传到现在，成为唐朝诗歌的文本典范。可惜，“花间派鼻祖”的温庭筠，一生落魄，从未中过进士，更熬不成朝廷命官。即便惺惺相惜，也帮不了这位才华横溢的小美女。
不但温庭筠欣赏，连五代孙光宪的《北梦琐言》、北宋龙袤的《全唐诗话》、元代辛文房的《唐才子传》……都替这位天才女诗人说好话。据《唐才子传·卷八》记载：“鱼玄机，长安人，女道士也。性聪慧，好读书，尤工韵调，情致繁缛。”唐朝末年，皇甫枚也在《三水小牍》中夸耀她：“色既倾国，思乃入神。喜读书属文，尤致于一吟一咏。”《全唐诗话》则以专业视角，列举她早年的著名诗句：“其诗有‘绮陌春望远，瑶徽秋兴多’。又‘殷勤不得语，红泪一双流’。又‘焚香登玉坛，端简礼金阙’。又‘多情自郁争因梦，仙貌长芳又胜花’……”这些情理之中、又出人意料的诗歌，在同代才女中，算得上佼佼者了。（下图：鱼玄机揣着美妙的诗歌，满世界游荡，非常活跃。）
如果这些天赋，随便转嫁给一个男人，他定然会四海扬名，独步天下。可惜，女儿多才，搁到钉糟木烂也未必有用。古人笃信：“男人百行，女唯四德。”你那么优秀干吗？那么突出干吗？最不妙的是，天下男子，都被她比到了绣花鞋底下。
鱼幼微究竟是怎样结识李子安的呢？
858年春天，长安郊外的垂柳绿了，桃花开了。城里人纷纷剥去冬装，跑到户外去踏青游玩。崇真观里人更多，南楼围了黑压压一大群观众。原来，今科“春闱”的“龙虎榜”在此张布。鱼幼微就站在人群里，那双俊美的大眼睛，一下就盯住了头名状元“李亿”的名字。盯了好半天，姑娘轻轻地叹了口气。功名富贵都是别人的，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身为女子，倒霉嘛，或许一辈子都将怀才不遇。她落落寡欢，便将复杂的愁绪，写在了一堵粉墙上：“云峰满月放春睛，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想不到，站在她身边读诗的人，恰恰是“榜中第一名”——李亿。李亿频频点头，暗中赞叹：这个小女子“志意激切”，“使为一男子，必有用之才”。
如今，无法考证，“李状元”和“鱼小姐”相识，有没有“中人”引荐。总之，很快，俩人就好上了。此时，鱼幼微刚满14岁。如果她早慧而且早熟的话，恰逢情窦初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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