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年的饱满圣诞（二）

下午的节目是洗脚，我是很不爱洗脚的人，于是申请回家换衣服，今天穿的靴裤短了，一坐下膝盖就露了出来，在今天这个气氛下，除了必须暴露的脸，我可不想有任何部位露在衣服外面。

到了家产生了畏惧出门的情绪，对晚上还要应对这个怪物文老五实在没兴趣。可是一切经已安排完毕，我的任务是兼做司机。两位大姐还在洗脚屋里等着我接呢，只好喝了一杯咖啡重新披挂上阵。

晚饭的“局”是另外安排的，地点是中信广场的上海菜，到了门口，局长大姐跟迎宾小姐说，我们是C总的客人，迎宾小姐用手在脑袋顶和下巴颏各划了半个圆，问局长大姐，是这个C 总吗？局长大姐笑着说，对，就是这个C总。

一眼看见C总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又不敢笑，往后退了几步。杨大姐不明就里的冲到了我前面，结果我看她忍着笑强打招呼的样子更想笑。

C总最突出的是头型，迎宾小姐真概括的准确，脑袋上划拉的半圆，指的是跟鸡冠一模一样的一簇卷曲黑发，位置是在头顶中央，通常和尚们点那八个（六个？）白点的地方，其它部位全部是黑漆漆的头皮，下巴上划拉的半圆指的是两寸长的山羊胡子，也是漆黑。

看着C总，我一边微笑适度的打招呼，一边心里在想，看来这个圣诞节，是注定不能跟正常人过啦！

在到达中信之前，局长大姐的手机响了七、八次，都是睡醒午觉的文老五打来的，坚决要加入我们晚上的饭局，我听着局长大姐一遍遍解释给他听，晚饭是另外安排的，他来不合适，但是没有用，文老五还是要加入。反复问我们在哪里，最后局长大姐只好告诉他我们在中信广场，让他另外开一个桌。

局长大姐感慨，说这老男人真麻烦啊。我说大姐你看着吧，这人不好对付，别给他找啥德国妹啦，说不定有暴力倾向，会拿鞭子抽人家的。

在晚饭中途，文老五到了中信，他一边打电话跟大姐说中信都是坏人，一边还是赶来了。没料到餐厅爆满，连个位置都没有，文老五终于暴露了他的本性，在餐厅门口对着迎宾小姐破口大骂，还捎带了深圳市长***，***，局长***，***。一大串，只是没提小布什而已。

局长大姐无奈，中途离场斡旋，把文老五打发到了楼下的日本料理。局长大姐回来，一边摇头一边对我说，你真有两下子，这个老男人确实有暴力倾向，今天充分表演了。

接下来的晚饭还算正常，原来这个C总的怪异仅停留在头型上，其它一切都很好，儒雅斯文，谈吐得体。同桌的有他妻子和两个儿子，都是澳洲的新移民，两个儿子的头型十分规矩，礼貌懂事，妻子贤惠大方，穿着随意简单又不失高雅，C总在深圳做生意，妻子带俩儿子在澳洲读书。是个正常人兼正常家庭，所以，对人的判断还真不能只看表面。

晚饭到了尾声又不消停了，文老五开始来电话催，说他已经吃完了，在楼下等我们，寻找文老五和集合费了点周折，最后我带着德国大姐先行离开，直奔歌厅。局长大姐跟文老五会合后再去。

其实到了这会儿已经兴致全无了。“局”的好处是不用买单，“局”的坏处是跟一帮莫名其妙的人厮混着，没有随时离开的自由。

晚上的K歌完全没有预想的热闹，相反很有些意兴阑珊。原因是过来买单的刘总和文老五都带了女朋友。而我们这边都是大姐级的人物，没人闹也就不热闹了。 

文老五的女朋友据说是某个中学的老师，头发跟他一样的打着绺，还别说，五官跟文老五有相近之处，都是模糊型。虽说文老五没有正式介绍该老师是他的女友，我还是看出来了，第一，他俩挨着坐，偶尔膝盖碰在一起，双方都没有反应。第二，文老五表现的远不像中午那么张牙舞爪，而是斯文的坐在那不怎么吭声。

所以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一个瓶子就有一个盖。不用操心文老五这样的怪物没人爱。

文老五的凉鞋换成了皮鞋，白领带拿掉了，一副金边老花眼镜架在眉骨和头顶中间，总体形象比中午要正常多了。我坐在离他五米以外的地方，右手边是沙发扶手，左手边是杨大姐，隔着五六个人我们基本没说话，中途文老五过来，坐在我右边的沙发扶手上问了一声，听说你在写东西，我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说没有没有，哪里有，别听局长大姐瞎说，好在局长大姐不怎么上网，也不了解博客。我才可以在这儿偷着乐。

到了接近结束的时候，我感觉脱离了危险期，于是活跃起来，没想到活跃之下刘老板的眼睛又亮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我是在叫了买单才开口唱歌的，刘老板坚持要多玩一会，好在文老五又犯困了，坚持要走，圣诞夜就这么安详的结束了。 

临走的时候，刘老板举着酒杯祝我圣诞快乐，眼里满是要流出来的爱慕。如果我是二十多岁，会认为这个人真和善啊，对我这么好；如果我是三十多岁，我会想，这个傻冒，下次还让他买单，可现在我已经四十多岁了，像看儿童把戏一样看着他们表演。就像看商场门口的圣诞老人和圣诞树，

璀璨的圣诞灯饰闪烁在深圳的街头，到处是快乐的圣诞歌声，四十年的人生让我明白了没有圣诞老人也没有礼物，白吃白喝了一天的我，付出的是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得到的是一个不寂寞的圣诞平安夜。

生活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