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

    陳-又川

  (混沌的我)求索多年，終不得解謎。這混沌的人類世界，有一個混沌的我，心理在逐漸傾斜，有誰知我？我何以要降生到這混沌無極的世界來？我又何以知這混沌世界的希望和生機？心跡伴著迷惘，我眼巴巴俯看著蒼茫大地，又怯生生仰望著深穹天宇。日月輪回，白天黑夜，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萬物奈何？蒼彎卻泰然無聲。

(懷疑自我與它物)冰封湖面/風劃開了裂痕/潔淨的冰蓋下/潛水的魚兒/在私語/一個陌生的面孔/伏貼在冰面/只有一雙眠睛在閃亮 《流動》 人為何要做人？人又為何要活著受罪？在陰陽界更各有一方？人與生靈的它物為何永遠隔絕？沒有密碼的溝通？我是誰？它物又是誰？心應只有黑洞。

(凡人的夢和俗欲念)我頓足了/這寬且深的河/卻不能逾越/那邊/有一株亭亭玉立的/合歡樹/開著芬芳的/金色花/它輕輕/搖動著/那樣楚楚動人/傍晚時分/火燒雲/佈滿天際/那邊的/合歡樹/卻可望而不可及/我真想/跨過這湍急的激流/可是/那冰冷的水花/飛濺在臉上/我顫票不止/忙收回妄想的步《那邊》欲望引來追求，還有那許多的煩惱和失望。人欲的企望總夾雜著自私的佔有和色欲的躁動，那欲是獸牲的衝動和饑餓的盼求，哪怕是拿取了，仍不會滿足，於是這自我便因在私有的獄中，人怎麼有那麼多無盡的貪欲？

(無持久的精力是人的弱病)興奮/夢想/策劃/心力/可現實卻置之不理/這無盡的探尋/興奮終巴消結/夢想只有空虛/策劃突然逃離/心力竟巳衰退/乞求吧/只有碰撞的喘息 《無底》沒有不散的宴席。當為什麼仍不解的時候，目我的遲疑巳失落不已。

(追逐純靜的枉然感)生陽的冬/無凍的冬/秋心醉沉沉的冬/不泯的期盼/應給我/一片白雪/和寒冷的冰世界/我呼喊/無情的真純《冬》人世間的是非無定數也無躲藏，那一切就巳覺無味。想逃避嗎？那會有純靜的藏身之地。

(無情的會滅和初覺)無謂的消磨/這時光很久遠/但卻默默存在/記下不朽的坎坷/太多的風風雨雨/太多的空空虛虛/用無聲計算分秒/直到化成砂粒 《石頭》看到了感到了無情之動的消磨，卻不知因？其實那無靈魂的萬物何嘗不是如此？有情之人呢？更不知其因其故？其因何在？其果何在？其故又何在？

(不解的答案仍是謎)黑夜在喘息/大地只有回避/生命並未睡去/萬物卻在尋覓/在深沉的路上/閃光在微弱的歎氣 《夜行》若果是懂得，便不會去尋覓。可憐的生命在喘息，那是怎麼的一條糊塗之途？

(增多了不測的疑自我)層層黃土/壘壘的/築成隔牆/草木非非/水氣淼淼/無望的/浮雲/托著昏黑的太陽/天邊騰起/一股濃煙/遮住了心靈的/視踐/生命卻掉進了/蒼亨的深淵/隔牆傾倒了/如流盡血汁的/軀體/慢慢堆起/永恆的/墓碑《旋風》迷茫了的心性，的確像掉進了深淵，我看不清太陽是永恆的，卻在混沌的人海裏沉淪，儘管把頭抬得高高，還是無法逃掉那墮落的誘惑。

(孤獨的漂泊與填充的心)一半水一半冰/一半血一半淚/血溶入水/淚卻把冰壘成/尖尖的塔身/聳立在心的中央/血水漲成了紅潮/心塔變成了/汪洋中的孤影     《孤影》自我的我巳經隨入長久的深層困境……

(一種超然的湧動與再初覺)風吹皺了心/卻把四肢/拉得平平/一雙眼睛/已變成縫隙/地平線上/掛著帆/卻永遠不會移動/太陽抬頭了/帆燃燒起來/心卻成了帆/馳向無名海《無名海》像已失血和停止了心臟的跳動。在自我的我的時空中，仿若獲得了超自然力的牽引，但我不知來自何方？大概這是跳出苦海的一點點可珍貴的啟蒙！但自覺又在哪里？

  (沒有自覺的認知和分離感)它們也疲倦了/聚集成海/還有無數的島嶼與海溝/人卻深深的沉向海底/砂粒般粘吸在混沌中《升騰》何種的分類？又為何如此巨大？不明世理的自我，在靈魂與肉軀間徘徊。

  (俗世間的繁簡與凡人生)從來就是重疊/原夲世界可以錯動/別以為總是主觀臆測/客觀的夲來就有/混沌在透明中/有清晰的世界/聯想就從這裏開啟《玻璃》人生原本都在無常中發生，那偶然便把命運註定。不必歎息太多的不如意，其實人的所有得與失，皆是欲的天平。人人都是如此，並沒有任何的必然發生。

  (生命的陰陽律和性的本質)黑暗裏/那夢是白色的/無數未成形的/在生命中/裂變/一隻眼/還有封閉的/唇/露水巳經佈滿/草地/只等那/天邊的/玫魂《等待》人和動物都是一樣，沒有陰陽的交合便沒有生命。生命，陰陽二元體，從個體變成大類。於是細胞群中浮出自私，欲便產生了勝負和悲喜。性的變奏是欲的擴張使人多了造愛的濫用。誰也回避不了異類的誘惑，於是多了繁衍之外的性遊戲，那快感和高潮在毀滅人的大意志，所見到的婚姻巳不再設防。

那到底何為理性？人若有太多瘋狂錯亂的感性又將如何？仰望天宇茫茫 靜悄悄，沒有仼何的回音…… 

  2006年5月23日上海复興西路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