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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自然

(2016-07-19 19: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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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隨筆

大道自然

陳凡

市井的流動

一日下午,我搭了個方便車,躲避掉城社的昏沉和燥熱,來到這香山避暑,只覺此山此境多少得了大自然的造化,才會有如此這般的爽意,儘管日頭仍然躲閃不去,此時的香山幽處總覺少了昏沉和燥熱。

算算時辰,離秋高氣靜的日子尚有月餘,我孤單一個從東海滬中而來,只想暫時的靜安少許。旅遊的人仍然流動不絕,三三兩兩成群結夥的都有,山林間笑語歡鬧,聽口音多是外省人,北京對他們的吸納,讓京都的盛夏增添更多的浮亂。

想到剛到北京的那天清晨,在車箱裡還覺心情的平靜,當湧進出站的通道,便覺心頭上頓時橫加上了抑壓,在混亂的走動聲中,見到的是密劄劄的人頭在滾動,越靠近出站口,便會突然的覺得像是人牆越堆越厚,我預感的血色清晨可真顯現在面前……

好不容易擠出了出站的大門,廣場上的人更是黑壓壓的一片,廣場邊的人行天橋也擠滿了流動的人群,四面八方都是人在盤據、切割和佔有。一切都在無限的膨脹在無規則的擴張。

還是香山這邊好,還是遠離城社的山林多些讓人鬆散的快味。我是忙中偷閒,想尋找個暫且安寧的去處,然而靜中的山林便生出了些局促的煩惱,一種類似蟬叫的耳嗚開始困撓著我,漸漸的開始偏頭疼,我無奈地坐在了花壇邊的石櫈上,神智晃忽的仰望著上方……

盤撓的樹枝披掛著闊葉,粗壯的樹幹刻記著年輪,我的視線從冠頂一直移到軀體和盤根,地面上好像有一片黑褐色的東西在湧動,而且形成兩股線流在樹幹間錯動,好奇心讓我走近了它們,哦!原來是異種的蟻群大戰在激烈的進行。

天地間原本就沒有安寧的去處,在風動中闊葉紛糾著發出嘩嘩的吵鬧聲,透過縫隙看那天空,太陽在灰濛濛的霧障中喘息著,就連這山林的空間,也已被城市的污染入侵了……

我仍然的困頓,仍然沒有賞心悅目的情趣,乾脆靠在石櫈上閉目養神,但蟬叫般的耳嗚又驟然而生,腦海裡急速閃現出火車站、街區滾動的車流和擁擠的人群,還有撕殺不停的殘忍蟻戰……

突然間,我聽到有人從我身邊走過,忙睜眼一瞅,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壯漢背對著我,向登山的石階走去,嘴中突然放聲念出一句:“好話壞話都不聽,只聽道理。”我愣住了神兒,耳嗚也突然的消失。

天地間何為好?又何為壞?什麼又是天地間的道理?

此刻那壯士已拾階而上消失在山野之中……

思尋左右,頓著那位不見蹤影的背面壯士不同尋常,此刻已是下午四點來鐘,心中便油然而生要求見他的念意,可瞅著那上山的路,就多了卻阻的畏懼,誰知這怪人去了何處?或許直徑攀高,真的蹬上了鬼見愁,或許半路而折,鑽進林蔭小徑探幽也說不定。

一個極偶然的奇遇,竟讓我增添這一連串的盤萛,攪亂了我的思維神經。天色還亮堂堂的,要到天黑也還要八點過後,正思忖中幾位男女參雜的大學生嘻笑而過,也選了那條蹬山的石階趁興而上,我主意頓覺巳定,便尾隨其後,上山去也……

這幾個青年學生又說又笑,間中還有些戲鬧的玩笑話飛飛揚揚,勁兒勁兒的灌入我的耳中,一位戴眼鏡的胖男生說:“咱倒好,大熱的天兒蹬鬼見愁,鬼沒發愁我倒見愁了!”話音剛落,另一位秀氣端莊的瘦挑女生發話了:“你不正好減胖嗎?減胖藥都甭吃了,多捧!給你爸媽節省額外開銷啦!”又一位略胖的女生沉不住氣了,忙呼應說:“去去去!你說什麼呀!男人就是胖點兒好,老闆相。我呢正好,不胖也不瘦,咱是標準女性豐滿身材,將來好找有錢的老公!”

胖男生一聽朴斥笑翻了身兒,瘋樂似地一屁股坐在了石階上直揉眼晴,喘著氣兒忙說:“我,我早知道你該嫁給我了,我就是老闆相!”還有一位短小身材的男生猛的從胖子背後壓下去,快人快嘴的數落他說:“嘿哎,瞅你美地!你不是做夢吧?”話音兒未落,已並排緊坐在了胖子的旁邊,“都走一半路啦!咱歇會兒吧!嗯,要說這人世間的事兒呀!也挺難說的,你們甭瞅我奇貌不揚,將來呀?備不齊她就是我老婆!”小個子話說著又用手指了指那秀氣端莊的瘦挑女生。

這一下可到好,這瘦女子居然生起氣來,橫口就是一句:“放你家的狗臭屁!你不看看自己長的那副缺德模樣兒?你做夢去唄!”說著竟單獨往向山的方向走去了,大夥自覺沒趣兒,便招呼著又聚攏一起,向鬼見愁進發了……

我在後尾隨,快慢由著這幫大學生,像個跟屁蟲似的,不過徒行了那麼多山徑小路,怎麼也沒再瞅那位壯士,心裡多少有些虛空了了的。正琢磨著,突然聽前邊有位同學轉身給我打招呼,“叔叔!您快走幾步,跟我們一塊走吧!瞅您跟在我們後邊老半天啦!您怪孤單的,一塊走熱鬧。”我細這麼一瞅,正是那位奇貌不揚的小個子。

見狀我忙大聲應荅說:“你們年青有腿勁兒,你們先走!我不孤單,真的不孤單!謝謝你們幾位啦!一會兒山頂見。”小個子開朗地笑著,向我揮揮手跟他的同學一起走了……

山上風挺大,雖說是酷暑也並不覺著熱,離鬼見愁很近了,這幫年青人越往上走越起勁兒,一會兒巳不見他們的人影兒。壯士何處尋?壯士在何處?山野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風吹著的松濤陣陣,好像聽濤人不是我,那又是誰?

鬼見愁就在眼前,我好像巳見到那幾位血氣方剛的青春年少,巳在山頂上手舞足蹈了!鬼見愁就在他們的腳下,一會兒我也會足踏鬼見愁的脊樑遙看混沌的京西大地了,鬼見愁果真見人愁了麼?壯士何處尋?壯士在何處?

蹬高的最後一程,終在學生們的感召下實現了,一切如心中所想,面對混沌的京西大地,仍有一種蒼茫感和自我渺小的缺失感。前後相隨都先後腳踏著鬼見愁的怪異身軀時,在勁風扯扭中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但必竟這幾位年青的男女學子都盡歡在戲耍玩鬧之中,他們是單純的,讓我覺著年少的可慕。

天地間若人要在巨大頑石間旋留,多感到一種脆弱的自卑,我盡力抒展著自個兒巳耗去不少體能的肉身,孤獨的站立在一塊岩石上,目光像是在搜尋著什麼四下的張望,為了追尋那位神奇的壯士,我居然捨得徒步蹬山而至,那種近乎莫名的執著,令自已都暗暗吃驚。

俯瞰來路隱隱顯顯的在松林中浮現,一切都歸於自自然然,一群灰鵲雀在半山腰松林間舞掠,發出聲聲清脆的嗚叫……,我無奈的仰望著灰濛濛的天宇,偶見一架噴射航機在高空飛過,悠悠的消失在天的盡頭。天色巳漸漸沉重起來,還是下山去唄,我這樣想,進而盤算著搭空中攬車下山。

總算香山有這樣便捷的交通工具,當坐在小車箱裡時,便覺著心身放鬆了許多,電氣傳輸帶拉動開來,攬車開始往山下滑動,徐徐的離開了山頂,我扶著圍欄側視著移動的山林,夕照的玫瑰紅沐浴著山岩和松柏,那種柔和會給予我心境絲絲溫暖的欣慰……

天地間總在無休止的輪回,一切都在有規則的運動,生生滅滅往復迴圈,在淡淡的思忖中,我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在靠近我左弦的山坡間的亭台中閃現,神奇的是他在太極,嘴中又爽聲朗出:“真的你未必認為是真,假的你未必認為是假。真真假假莫過於人心啊!”攬車在下墜直奔山腳月臺而去,他不就是那位壯士麼?山野間氣貫長虹,這崢崢語浪迅猛地衝擊著我的心靈。

我抽身而立雙手緊握著靠背的欄柱,向上尋望著壯士所在的去處,但見到的只是層層的松林……

天地間仍然如常,夕陽變得羞澀了,玫瑰紅早巳消失無痕,當攬車平穩的停靠在山腳月臺中時,下山的遊人們巳開始湧向小車停車場和進城的公交汽車站了。天色已昏黑,華燈初上,都市的夜幕拉開了……

我此時的心緒又翻卷起來,但精神兒卻比上山前在花壇時爽放得多,與那壯士偶然的路遇,竟牽引我由下至上又由高而低,這莫非不是在體驗人生的起伏?我與那壯士兩次擦肩而過,又莫非不是天成巧合的因緣?

人世間好與壞、真與假是人生命運的必然麼?那眼中是即是心中是該為什麼道理呢?我邊走邊思索,不覺來到公交汽車站前,我決計打消了搭乘的士車回酒店的念頭,隨著排隊上公車的人們登上了車內,這時巳經沒有多餘的空座,在擁擠的乘客中,我只好右手扶握著把杆,靜靜的站立在喧鬧的車箱裡。

公車開始向市區駛去,沒有多久巳經進入四環向三環的方向快速急馳著,北京的夜是輝煌耀眼的,到處是新建的高廈,燈火閃爍令人眩目。我的心緒也平靜了,一點兒不像剛到北京時的煩燥,一切好像都在隨心而動。

我不期而然的記起了一則很多人都知道的小故事:小沙彌岸畔打坐,怱見河心船動,便問師傅:“船動?還是風動?”師傅合掌答道:“心動!”當公車駛入三環時,我的心真的突然跳動了一下,這時車卻停在了一個十字路口的紅燈下……

人心,人心!若每一個人都以自我為中心來面對人生,用自己的觀點來看世界,那這個人生、這個世界該是怎樣的呢?

在那遙遠的地方

近來常有北上進京,因為“多餘”的寂寞,又無法外出亂跑,就十分的想看碟,棄舊圖新是普遍的心理,當然我也不例外,便去了新街口北大街一帶尋碟。因為這裡有好幾家影像店專賣盜版碟,竄得頗有些紅火,自然心裡不免要去挑選它幾張,其實,這裡的影碟我有好多是沒有看過的,只是費用的問題,不敢問津,也只有摳摳索索的挑幾張算了。在這些店裡購碟的年青人很多,來這裡的男孩兒、女孩兒們大多是匆匆的,手腳也麻利,看來都是專看盜版碟的酷男酷女們,這景象也在被實用的商業浪頭沖刷著,盜版的影碟終不是音像製品業的正財之路,緊迫查抄之下,也沒那麼火爆撩人了……

我在二環北路乘公車偶見路邊的牆面上有這樣的廣告,新街口北大街一段將建成一條商業步行街,這使我格外的詫異,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自我加封是“新街口地段的當然居民”,那是因為我的少年、青年甚至中年的部分時光,都跟新街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地方到不是說,在北京城裡歷史資格很深或者說知名程度很高,可北京人不知道新街口的卻很少,就像南京的新街口,讓南京人吐口不絕一樣。當然,現而今的北京人等,一多半兒是外鄉人,真就有不少人兒不知道新街口在哪兒?北京新街口,是西城區的一個繁華的商業地段,這不假。同時,也是個南來北往交通十分繁忙的地方,各種車輛經常在新街口一帶阻塞,多年兒都如此。

北京城裡這幾年到處都在大興土木,街道擴充房屋拆遷變化很大的地兒多了,就是新街口大體還是那個老樣子,一瞅就知道變化不大。特別是新街口丁字路口,在我上中學那陣兒,就說要把西直門拉一條直線兒跟東直門打通,說了二三十年了還是通不了。新街口丁字路口的那座員警崗亭可以作證,我在外邊滿世界地轉了一大通回來,那崗亭卻沒了蹤影……,瞅著新街口的一段,要變成挺現代化的步行街了,這難道變化不大嗎?的確,新街口地段始終沒有太離譜兒的變化,這要修條步行街還不離譜兒嗎?這叫後來者居上。這在不太久的日子裡,把這步行街建成了,就不知道交通堵塞不?我真的看不出,就眼皮子底下的情形看,新街口一帶的交通簡直是糟糕透了,而且又肮又亂,讓人覺著像火線被圍的村莊在打仗似的沒個樣兒。

在北京城逛著,讓人覺著這都城的空曠和膨脹。最近我在《書城》讀到莫言和阿城談古都印象,行間字裡讓我很有些同感。莫言在毫不客氣地亮他的觀點,他說現在的北京“這麼大,北大外邊,再往西北還有很遠很遠,通縣再往東,好像還有很遠很遠。再過一百二百年,北京和天津肯定連成一體了,天津肯定跟唐山、石家莊連在一體了,一個城市就是一個國家。哪個人說我是北京人,實際上他對北京的某一個角落還不如一個遙遠的地方來得更熟悉。”莫言真是個直腸子的作家,他比起阿城不知要來得多直白,而阿城也在談古都印象,是沿襲了他一貫的文風,行間字裡深含其意,是辛辣得隱蔽,他涉古列宗談北京,完全是在說史,卻給人一個“北京就是一個兵營,不適合居住”的印象。莫言的結論呢?還是直白得可愛,他說:“所以北京永遠不可能成為我心目中,最完整,最美好的,最有想像力,最有榮耀感的城市,它逐漸地在變成一個荒涼的、華麗的大鄉村。”騰文驥曾執導過一部電影《都市里的村莊》,但說的並不是北京,意思多少有些感慨城市巨變給人們帶來的一種恐懼。

我在多次竄走北京的時間裡,一樣的感到更加的困擾和不安。現在,北京的公車線路多得很,都上了9字頭了,那始發和終止的車站之間,有的少說是十幾公里,多的都上了四十多公里,這指的還是跑單程,可想往返一趟也能讓人感到恐懼的。讓人覺著北京真的沒邊兒了。

北京,變得無限擴張了,莫言說一二百年跟天津、唐山和石家莊會連成一體,我看哪用得了這麼長時間,北京真的沒邊兒了,那北京城的概念早就不存在了。我前幾年因北京沒了屬於自已固定的窩,就曾住在北京的西南郊一個角落裡,進城出城往返一趟也要四十多公里,我在北京也再不敢去想私家車了,還是乘坐好多年沒有“享受”過的公車算了,這到不是買不起私家車,而是說北京的私家車滿北京市的跑著都成了災了,到處都是車龍在纏繞,你就憑感覺也會覺著很恐懼。

一次,我打電話給阿城相邀,希望他出來參加一次高尚的社交活動,他卻在電話中睡眼朦朧的說:“來回的時間怎麼算?”我當時很明白阿城的意思,他曾住在東郊的通州區某一個角落裡,你硬要把他從那麼遠的地兒拉出來做公眾形象,他怎麼肯?

早已經沒有了城牆的北京,人們還在講“進城出城”,這概念也難讓平民百姓一下子改掉。每當我站在某一處公車站等車的時候,眼前往來掠過的車輛不斷、轟鳴聲不絕,空氣裡迷漫著濃濃的汽油味兒,能讓你的兩眼兒刺激得辣酥酥的,我的心境很快就變得惡化,恨不能往地裡鑽……,北京啊,北京!在那遙遠的地方,哪裡找清凈?哪裡有安寧?可能會有一塊乾淨的安身立命之所吧?我胡思亂想起來……

沙面物語

有一段時間我常要到廣州辦事,這城市的繁榮充滿著奢侈和浮華,它是一座南國風情濃重的商都和貿易中心,讓人在這城市中多些欲望的盤算和思緒的煩亂。一次在廣州難得一點閑余,我特意相約正在廣州的北京朋友S君到珠江畔走走散散心,在世貿大廈見面後,我倆搭乘的士竄街走巷,在繁鬧的人流中,我們乘坐的車停在了南方大廈江畔的街格子裡。

我們有數月未相聚了,彼此難得在廣州碰面,自然興致充沛,便在沿江的走廊漫步遊覽,走到的地方在珠江流經處,隔岸也很繁華,有了江水的浸潤,的確生機充盈得多,廣州有個地方叫沙河,沙河雖掛著“河”字,卻不如這裡讓人心悅意足。這地方,很像上海的外灘,也有些天津繁華區河濱的味道。

我倆走了幾步,迎面又橫著一條小河,河畔有平整的石椅,而橋的那邊昔日留下的西洋樓宇很多,雖多已年陳,但錯落有序又不失原有的英姿。榕樹好大像撐著的巨傘,可見有了年頭也多在百年之悠久,老榕樹之間,綠茵、各色鮮花是廣州人的點綴,令人有一種古木逢春的況味。

這是一處十分特別的地方,像北京、天津、上海的舊租界地一樣,是中國人恥辱的象徵。我正在思尋中,S君便對我說:“你不知道嗎?這就是有名的沙面。”哦,這就是沙面?我早知曉一些沙面的歷史,那還是念初中時,從教科書得來的一點知識。瞅著鮮花叢中的紅色,就想到淌著鮮血的中國人,而今中國早已是自強自立的主權大國了,不覺又使人有一種昔非今比的感覺。

中國人在歷史上受洋人的欺負是深重的,但中國人又不可不學洋人的長技,這其中自尊又很要緊,如果都忘了流血的先輩,硬要稱“洋好過中”,那亡先者在九泉之下定會很不是滋味。我心底是複雜的,想著那眾多為錢的盲群,腳踏沙面的路徑,我覺著腳跟上有刺針在紮著疼……

S君是我的好友,因為近期要調入廣州任職,便成了我難得的知音。他愛談女人,往往多讚美少女的體態和姿容,他那幹長白淨的面孔,會突然像滾滾珠江的波濤,泛起紅粉色情的浪花,不僅舉止躍動,就是心坎也在甜蜜的躍動著,我很喜歡S君的真情。時日恰逢情人節,廣州的年青人也多有這誘情的歡樂,所以臨黃昏的沙面,成了一對對情侶的溫床。賣玫瑰花的小姑娘三三兩兩,她們捧著愛神的禮物,在華燈初上的長堤流盼,只要見到有情侶走來,賣花女便匆匆迎上去緊跟叫賣。我與S君這兩條漢子,卻沒有任何人向我們獻上花束,我推了推身邊的S君神經兮兮地說:“要是在西方社會,或者就在紐約、巴黎、倫敦,我倆肯定會把我倆當成一對同性戀人而獻花了。”S君呶呶嘴笑了。

時代真的變了,別看沙面遺風猶存,可新的生息,新的愛誼,新的人生,新的追求,都在感染著夢幻上看當下的每一位中國人。因為我常在中外遊走,卻把眼前的活鮮事均拋開了看淡了。S君要比我多些熱心,是他在呼喚我回視現實。我們在沙面的一家僑聯餐廳用餐時的那神自在,我的確是瞞開心的,我也的確很感謝S君能在廣州給予我相伴的快樂。

珠江的華燈,遠不及香港維多利亞海灣的壯美,但大串的珍珠燈和岸邊樓宇頂上的霓虹燈廣告,倒有些西方都城的味道。江水是混濁的,在沙面的長堤上漫步,會聞到陣陣的腥臭。江水是滿盈的,在彩燈的映照下,泛著光怪陸離的光斑,剌耳的汽笛聲,從黑糊糊的火輪中喊出來,這一切都變得很久遠,卻又在眼前。

我們踱步於長堤,這舊有的,新有的,感傷的,興奮的,保守的,性感的全前混雜在一起,心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我凝視著在長椅上偎依熱吻的那一對對情侶戀人,內心深覺處有一種羡慕而茫然的情感觸動,人生就是這樣不斷的重複著,那品味的體察各不相同。人生伴著希望、失望、幸福、痛苦、發達、挫敗……,一切的有與無又會是怎樣的呢?

在北京郊外的夜晚

一切都很靜,田野靜悄悄,新社區也寂靜得如無人區。燈下很靜,只有思緒如波濤翻滾,房間很靜,牆上的中國地圖也很靜,長春很靜,杭州很靜,溫州很靜,廣州很靜,太湖很靜,上海很靜,成都也很靜,鐵路線很靜,公路交織著但都很靜……,這是一個什麼世界?我看到的中國版圖,這距離像是從太空中遙望到的,一切都靜止在夜晚的時空裡……

這使我不由得想到在航機上,臨窗眺望宇空所感受到的寧靜,一切仿佛都孕育在靜的時空裡……

天上人間是有殊差的,這有那麼多生命的地球為什麼在宇宙間競如此的稀有?就像地球上的金子那麼稀有麼?人們在不懈地探索太空,追尋宇宙間一切未知的奧秘,那是為什麼?臨近地球的幾個星球,早已被科學家證實是無生命的,那麼他們為什麼還要花費那麼多的精力,那麼多的財力去研究火星呢?一切都在寧靜中尋覓,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北京郊外夜晚的寧靜,讓我的心緒也寧靜了許多,面對生活就是面對現實地球上的生存,這生存也包含著更多的對未來的期望,所以它又並不是寧靜的,儘管這稀有的地球孕育了人類,但人類本身的艱難,卻常常讓很多很多心靈不寧靜的人困惑不已。

我在寧靜中思索,我在北京郊外的夜晚思索,我在北京郊外居住的房間裡靜靜的盤算著未來生活的意義,它會是寧靜的麼?

京秋的情懷

此次北上進城,一呆就是半月,為了CemCom的業務,卻始終被“忙”字牽著走,到快要走的今天才想到北京對我的好,現在的北京太大很了,到處都是人,鬧哄哄的,車輛也多得離譜,滿街都是車,空氣品質很差,京城的浮華和繁亂,很讓人周身的不自在。以前的北京,有許多許多令我久久思懷的地方……

我13歲上隨外婆最後一批從中途移居地武漢遷入北京,父毌親和倆個妹妹早我們一年多,就在城西的新街口太平胡同3號(後改為新太平胡同11號)定居下來,這是北影片廠在城裡最大的一處家屬院,以前是明清朝代顯赫的官宦宅院。我跟池小甯、田壯壯、陳凱歌、謝鋼、白羽、吳京京都是這大院裡的發小混巴出來的。

北京是我血胍相通的故土,從少年、青年到成年,有著血溶于水的撫育之恩。在我這多半生中,我有四座命城與我血肉相息,那就是成都、北京、香港和上海,要說情深似海、愛恨交迫的話,當然首選是北京,我內心想說的一句話是:“北京我始終深情相愛,但北京我也深惡痛恨它!”

離京的前一天,專心志立於獨立電影製作和發行的摯友朱日坤(http://www.fanhall.com)來手機短信進而又來電話,問我還在不在北京?還想約我出來與他再聚聚。而另一位作家摯友宋海(http://blog.sina.com.cn/m/shuihuo)生怕我一人在京時寂寞,常有電話打到手機或住店的房間座機上,問我什麼時間空閒了,他要過來陪我。他們的關愛,完全是純真的兄弟情誼,讓我感動。

昨天下午,我終於暫時的空閒下來,除了清理行裝,也打算弄弄自已在新浪的博客,上幾幅廣電設備展和節目展上喜歡的照片,我畢竟不精通網頁上掛照片的編控程式,宋海趕來自告奮勇幫我上傳,他也是個二把刀弄了好半天,總算摸出了門徑,可我的筆記夲電腦卻少了一個Photoshop軟體,結果終不能成。朱日坤知道後硬要親自幫我,他原夲特意約我當晚七點半在北展劇場看一個COSPLAY演出,順便再談談業務,讓我提前一個小時到劇場前西外大街北展一側的仙蹤林聚面,他要親手幫我及時做到網頁上去。

我拉著宋海搭上的士趕到了仙蹤林北展店,很順利的把幾幅照片掛在了博客上。我們仨又及時趕到了北展劇場,由日坤的朋友梟梟給了我們三張雅座席,準時觀看了這場充滿青春活力的漫畫真人秀《網球王子》的演出。

劇場的觀眾多是北京的初、高中女學生居多,進入演出整個劇場觀眾席,一片尖叫和呼喊聲此起彼伏,比看超女秀還激越歡騰,梟梟說這是演員們各自的粉絲團在鼓燥。

北京的秋夜真有詩意,也充滿著親情般的情誼,當我們散戲時行走在北展館西側的林蔭道上時,我的心境充滿著陣陣的溫暖……

今晨打開電腦看自已的博客,照片果然掛上了,我很高興。再看還有梟梟的留言:“陳老師你今晚和老豬一起來看演出,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可以來指導哦!”哦?這姑娘當夜就上網留了言,真認真啊!另外日坤還有這麼親昵的稱呼“老豬”!我更高興啦!

上海的秋色

幽靜的復興西路……

今秋的境況,完全因孤身一人在上海的落寂而多幾許飄零,人生非要結伴而行,從一而終去吞食歲月麼?我旅居在上海巳經多半年了,真不願去追憶那悲情的春三月,當我含著辛酸和極度的失魄,確正是我自己從西北的荒涼走向了心靈荒涼的時刻,當向西南去的列車徐徐從蘭州車站奔向成都的時候,我的心被窗外層層巒山的壁壘所擠迫,又像一個橫在長長鐵軌下的枕木,讓滾滾的車輪,重重的碾過……

蒼天依在,時空卻顛倒沉淪,當我昏茫失措再次離別成都的時候,人好像蒼老了許多,東去的列車在江南大地和翠綠山林間晝夜穿行賓士,自從我逃離蘭州私奔出來,所經之處都有刻骨銘心的記憶,但我的心巳經漸漸變得很冷酷了……

以新換舊的上海市區。

上海收留了我這個落魂的尋夢人,我畢竟尚有依稀強奮的熱血仍在流淌,上海的寬厚和包容,逐漸使自己恢復了為生的續力,我為什麼這樣脆弱?我為什麼要一再地放縱私欲的性情?我沒有能力說服一個不明世理的女人,難道我還有能力使自已再次振奮起來,去做為社會有益的事情嗎?時光無情的流逝,在上海這座大都市里,我卻深知文明與先進該是多麼重要。上海緊緊地擁抱了我。

當東方的朝陽升起的時候,我終感到自已在上海又尋找回了勃發的生機。上海的秋色充滿著濃重歐陸的色彩,我寄居在徐匯區寧靜的復興西路西側一隅的小洋房二樓,這地區僑居著不少的西方人,酒吧西歺廳也很多。復興路有茂盛的法國梧桐樹排列成蔭,我居住的路段有些幽靜,四周幾乎都被老洋房盤據著,隔壁幾步路有家ANGEL-KTV,在街斜對面是有名的JZ

CLUB常有海外樂隊和歌手在這裡演奏和歌唱,就在我住的一個大門裡是西方兒童的幼稚園TINY TOTS,十分類似巴黎或羅馬的某一個街區,我巳在這裡住下三個多月了,就如同在療養院生活一樣,身心也逐步恢復了常態。

維納斯門神。

上海的秋色充滿著大都市的喧鬧與寧靜,在遍地是高廈的新街區裡,時尚與品牌早巳蔚然成風,而我更樂意在老洋房街區踱步流連,這裡處處有久遠歷史的印痕,很像香港九龍塘一帶的情景。奇怪的是,在上海新與舊的樓宇配搭得如此和諧,這在北京是根夲不可能看到的,我喜歡上海的博大精深,也喜歡上海的相容並蓄。

上海的秋色,歷練著人類的智慧和文明,也給我傳遞著秋收果實的香味。人在此刻會想些什麼?當我再次站在外灘憑欄環視周邊的景物,外白渡橋、外灘的古董商廈以及浦東陸家嘴高廈林立的金融、商貿新區時,我被幾聲輪船的汽笛聲打亂了視線,浦江翻卷著閃閃的波濤,我思尋的仍然是為人的襟懷和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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