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賦

無名行者

      
                                                                             陳小波/攝

 

【乙末寄語】八年的人生光陰刻骨銘心，那是因為八年前我有幸結識了一位聰慧、善良、純真、美麗、無私的中國女孩，她就是由祖國留學美國斯坦福大學的攻修西方經濟學的博士研究生林蘭蘭，她被人所知的化名，叫：林間小丫。當年她非常年輕，現在當然仍然很年輕。我深知她的心的真純與無私，造就了她高尚大公的人生取向。我深信她智睿的思維和學識，會給她未來人生帶來平凡而非凡的貢獻！紐约的蘭蘭小丫，生日快樂！妳都三十二歲了！

 

1

 

秋已歸來，朗日采棉絮嫋嫋，歎浮雲似閒庭，扶窗伴蘭葉幽幽。幾許清秋拂西樓，總覺門外階聲踏步來。又覺悄然無聲處，只聽得座擺回蕩分分秒秒，浸心扉，無奈男兒揮熱淚。

淒寂秋色仍未濃，天高氣爽近黃昏，時飛殘葉打窗，落日餘霞鄰牆掛，濃濃淡淡正相宜，喚得霄夢未醒，朦朧幻境中，彩蝶飛。

啼鳥不知何處去？只聞黃貓咪咪鳴，焦得我忐忑不甯，又思量，鳥歸群已高飛，何以彩蝶園中停？秋夢正酣，切切顧盼，這此刻蝶化佳人心化蜜，一覺待何日？

醉秋月，與蘭共，西樓花蕊正香馨，熏顫了垂簾微微抖，豈料得枕上難眠，似夢非夢燈花舞，片時秋夢，真真切切。深知託付在心，脈脈情懷知已共來期，晚晴棉白飄飄來去，數枝蘭葉撩窗動，遙聞靜安古刹晚鐘響，心花結。

2

今生今世，浪淘盡百代幽遠，唯知終有，怡然心會的五百年情緣。傷時清淚，歎明月孤光迭映夢中人，突震得驚喜來，伊已飄然化彩蝶林間顯，又攜手相擁會西樓，才知你我前生後世如今共日月，那襟袖的垂磨早成願。

秋風帶著情絲，任九霄飄遊，越洋過海牽思魂，天高氣爽萬里碧空淨，映濃滔滔水，淺黛悠悠一縷絲，遙望嫵媚飄落系我懷，走一程伴一程，朝暮情相溶，不悔歲月無情，卻知那丫枝林中素如雪，蓋心田。

仰望九重天，思也悠悠情也悠悠，蒼茫無盡欲望穿，秋將半，明月中秋心相重，憑誰問？知伊知我秋光好，借月盛杯相思瓊，圓心願。

展盡萬里天地，極目遠望悄然無聲，人間晝寂寂夜寂寂，不賞萬紫千紅紛飛雀，心覺甯而懷天宇欣然，最愛秋色蘭。那志遠襟懷，泛胸中蕩波，放只雙飛燕，中秋月影情盡歡。

3

天長夢短，翠蘭枝上消雲息，一洗蘭天碧穹綻綻，不知煙雲飄失何處？幾隻飛燕剪翅飛，像是要遠行，登上鐘樓不見影，此去何日歸？眺爽宇無盡悠悠，漫長空。思相切，萬里之外有知已，但知燕兒已西遷，牽細念掛冷暖，柔情別緒唯與伊共有。

曾在長江口，此伏長城八達嶺上樓，何處能消憂與愁？楓葉搖著秋颼颼，只把綠裳化火紅，可慕了一派秋色沉染林間枝，卻了不斷心上思痕理還亂，寂寞終消魂，總盼彩蝶舞翩翩，心相擁。

仰望西樓閣上月，清冷一片光影幽閃閃，憶起金陵秦淮飛柳絮，燈船弄弦追昔夢，人間多少離恨事，多誤了彼此缺了那心印。百代蒼桑有冷暖，唯有相思豆，生根發芽結出同心果，才知古往今來終有緣，萬難尋終有尋，芳草連天終相逢。

秋月朗晴夜，黛雲踏著柔情步，似那月宮仙子舞霓裳，還轉盼切切，依依金門多麗，簾影飄似水，踏月影竿渡太平，約彩蝶倚伴，時移景遷，不幕熱鬧繁華，只享素日充實。展盡綠草翠林，攜手敬日月，與伊暫借天地一寸土，做凡人享天倫。

4

突聞細雨輕柔滴秋聲，依然夢覺追旅思，夜已深，京華初秋寒意追，簾絲如墜滿懷相思望，縱有萬般情不盡，苦相思夢相隨，離愁引得千絲飛，恰似紛紛初秋雨，熬得漫漫長秋夜，臨窗曙光已輝煌。

牽不斷萬里情絲如織，掛不盡千般問寒問暖，秋色揮灑乍暖還輕冷，日複日分秒寄至親，求得碧蘭天天有，西樓望穿，樓頭鐘聲，驚醒了五更殘夢，記得初相識，恰是林間翻飛彩蝶舞，吐心志兩難忘，扶簾懷念路長長，金秋深知與誰同，已是春光心明亮勝似秋光。

雨收雲斷，京城多了漂泊人，朝夕憑欄寂悄悄，迎來秋光目送秋光，槐葉漸飄黃，伊人何在？煙水遙遙兩茫茫，瀟瀟秋雨濕沾裳，青黛蛾眉總難忘，盡思量，自在人生勝淒涼，無邊細語隨心流，長願相依述衷腸。

    向來期，志末酬，滿盡誠摯化新程，攜手結伴踏過春夏又秋冬，人間縱有萬般好，豈能比得那純真情如金？漠漠輕寒上西樓，朗月催雲散，今晚好個秋，一輪明月掛前窗。

5

昨夜傳書無消息，脈脈癡情兩難語，卻不知疾在助友中。善底深，長相執，從未想自已，慈悲衷懷送至暖，似香蘭浸心扉，幽蘭伴同窗，留得丹赤一片誠，終渡大洋濤濤，見海鷗搏擊海天，心高宇闊，驚動了漢京孤俠客。

絲絲鐘擺，寂靜聲無息，萬里走單騎，卻了不斷朝夕魚水情，純愛如絮漫夜空，伊人默默傷心處，難得向簾伴病榻，這般真純，百花錦簇唯有蘭高潔。感我九沉夢中喚伊聲，人美心更美不絕，讓我心動迫迫情難盡，同心結。

天際茫茫，萬里雲天與誰度？數次托那西去雁，傳遞叮囑摯愛語，別忘了珍惜自已。秋陽斜照蘭憑台，香蘭幽幽如低呤，如見伊人微微蹙眉，似那鵝蛋柔容，淺淺笑靨。我怎得安睡夜半忽立身，臨窗見那嬌月懸夜空，可知我心思切切？

風清月映近五更，朝靄盡處已泛白，秋意漫漫難再眠，扶窗疑香蘭，靜泊悄然如那伊人醒，伴君度良晨。卻知客宿京城西，自知方寸中，兩相望，怎知有幾許相思新愁？回首經日夜，無悔暫別離，自朦朧月影漸暗淡，東天已露玫瑰色。

6

纖纖玉姿扶窗思，聽得揚子水流逝，濤濤一程複一路，一江秋水萬里行。我知伊人幾番沉，落木蕭蕭近夜深，可知柔婉芳容伴，那是天下共鳴人。縱有殘花枯葉將紛飛，盈盈朗月不知情。一襟幽思幻大千，度一日近一層，天涯若比鄰。

秋蘭花潔香似濃，牽得萬條千縷情不絕。園中綠掛低私語，好似待那金秋時，人間祭月拜中秋，灑向天地一片誠。再到淞口望，一行雁東飛，浩蕩何去？秋蘭花影碧蘭天，帶我同行否？化著一隻隨飛雁，迢迢萬里行。

秋日眷戀夢蓬萊，好似鶯啼花豔入仙境，秋來餘芳陣陣飄，不知滋味凋盡愁悶，卻見西樓閣上臺，唯有秋蘭滿情懷，葉葉翠綠，花姿雅尚無俗氣，昂然枝頭，窈窕峨峨，纖容皎皎，恰似那冉冉斜陽投溫存，年華正當時，待那賞蘭人。

一彎秋月掛秀眉，又似那西子湖中兩隻船，蕩蕩悠悠伴一程又一程，月當中秋戀依依，三潭印月，一縷朦朧翠影，暢遊斷橋己半醉，點心燈任在波中飄，涼秋夜，終將雙船歸一舟，漫天秋蘭香，嫦娥月中尋，情情切切多生嫉，癡慕人間情。

7

世間春來秋去，拂盡浮塵凡境，感懷行色匆匆，這份局促，風光抹卻歲歲程，卻揮不去善純情懷，喚起平常心。唯幽蘭間意味最濃，此番彩蝶起舞，聞簷下雙燕呢喃，好做一個淡淡秋夢，塵境處，彌漫綠萼花香，癡情依舊。

獨向西樓倚闌看，已是秋色漸染沉，不是秋光勝似秋光，幾許添愁，愁未消，伊人早晚上樓臺，寄我江南金陵一枝蘭。朝也秋暮也秋，兩相癡心志未酬。待到楓葉火紅天，唯有蘭獨秀。

西樓十二問寒暖，馳隙流逝待來年，恍似那一瞬星燦燦。數點燈火遙遙，西岸隱隱顯顯，拍浪驚濤逐海燕，飛掠碧海天。回首神州遠，念那邂逅初時，悄然定心願，一絲芳意，留雲借月期盼時，中秋共豐收。

展群樓廣廈，秋將半，一場秋雨灑人間，消涼臨外灘。人面桃花依舊，欲把心期暗問，雲雨夢沉香蘭，相思複相思，漂飛柔絲潤濕衫，片時秋夢江南露，那點點滴滴，簾垂纖纖情，欣然與伊同。

8

抬望去，浩渺煙波翡翠如雲，追思遊魂，好夢留人醉。縱有千絲萬縷，仍伴霞彩依依，那真切的情懷，踏著天宇的漫梯，去眺望無盡的前程。不見西樓獨臨的伊人？怎知在雲間化著大鵬，展翅飛，唯有蘭花抖抖，最知明。

一梧桐秋葉，飄然落窗前，悠悠不忍離，西樓空空無人跡，卻見葉上字清清，年年月月如聚日，情未消誠為滅，請君莫牽憂，取那天宇精華，收那日月甘露。伊欲橫空暢翔，待歸日，共歡悅。

縱有九轉回腸，依然香蘭芳菲，展望秋光無限好，碧海天大鵬飛，眉間心上，一派鬥士志，一腔巾幗血，海燕聲聲喚，任風厲浪激，歎大鵬展英姿，贊不絕。我欲臨空飛去，願伴萬里敖程，與伊共艱辛，度日月。

    天上人間，多少英雄豪傑，從沒有自己，唯有志未酬，灑熱血。沉念炎炎，細思悠悠，飛雲絮絮，天未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系有千千結，從東到西，千程萬里，蘭花牽得心切切。似那濤濤太平，波連波，無分別。

9

西樓秋初，夜寂寂，乍聽得，樂音唱晚絲弦幽幽，似太湖臨波思金門。窗外婆娑綠林間，有鳥啼雀弄，勾起思念無限情切切。窗臺蘭花素雅，淡香飄悠悠，仰望眼，恰是朦朧淡月，牽心中人此在何處耕耘？

遠聞汽笛帶局促，蕩得心中落魂失魄，再知月已在絮中展夢。我己隨風飛去，滿眼沉伏雲，尋那月，己在天宮闌柵處，似那窈窕淑女，揮舞長袖起舞。卻見佳人不思蜀，斷了人間相思情？讓人悵然垂淚，濕沾襟。

天宮寂，南天門外蒼茫茫，離了人間煙火，天涯芳草無處尋，我欲乘風歸去，穿透九霄雲層，見行行大雁向東飛，喜見浩瀚波湧，又見綠叢闊林，人間還是親。

夜來秋風匆匆，蘭草飄香浸心扉，多少細語相傾吐，知人知面最知心。共日月，愛心分享情如堅。人間多少浪漫事誤了多少執迷人？都因心印鑄未成，何來爰戀情共鳴？不幕銀河鵲橋牛郎織女會，只要相依相隨長相守，做凡人。

10

靄靄秋空，憑窗抬望，幽幽白絮漫踱，去何處？惆悵相思朝暮。一寸光陰一寸心，與伊共語，咫尺天涯情難述，盡顯丹青劃旺月，彩練舞，纖纖柔情化翡翠，慰心緣。

度一日伴一程，不棄不離緊相隨，縱有遙遙海天，知你知我更知心，西樓秋晚，夜寂寂，怎忘得，伊人已在奮搏中，東一半西一半，黑白陰陽八卦盤，心似君子蘭，回望點點滴滴，無悔怨。

天色匆匆離愁牽，驟然聽聞絲弦聲聲傳，一時近一時遠，仿若太平簫鼓，起起伏伏繞不斷，似夢非夢幻彩蝶，翩翩近樓臺，又不見？飲甘醇踏雲路，卻不知醉襟望穿金門水，濤聲喚。

秋風秋色秋葉墮，片片留真情，萋萋遍江南。漫佇立，倚窗欄，盡深更，只是暮雲凝碧讓人歎。怎不思香蘭？乍涼秋氣滿西樓，問君多情多感奈何秋？只因系得蘭花住，滿心贊。

 

2007年12月23日上海寫

2015年12月23日香港再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