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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海湾的仲夏

(2010-11-01 11:41:27)
标签:

维多利亚

宋体

老赵

东方明珠

陈帆

文化

自然法则

情感

 

维多利亚海湾的仲夏

(补白修正版)

 

    我终于迎来了陕籍作家、西安晚报社副刊编辑部主任赵发元和资深编辑应谨,在他们抵港前,老赵曾多次有电话给我,只是因我奔波在滇昆一线,都未接到,让他这位性急的人,又吃了几颗软钉子。他是怕来港没人管他,没人替他做义务导游。

人总是喜欢到异地它乡走走,图个好奇寻找一些新鲜的感覚。老赵平日埋首编务,确世是赶着月份牌的忙着,可他都是不惑之年的人了,念想中总想着带着部里的一帮人到处去玩玩。这主儿贪玩的心很重,总盘箕着什么日子哪段时间有“缝”了,就去走四方,甚至不忘手下“弟兄”,硬拉着赵家班的队伍游神州。他为人倒也大公,个性是豪爽干脆,在西安跟他打交道,给我印象很酷。

这位渭南汉子,此次南下访港,竟世大摇大摆闯进了还有七百多天就要归还中国的香港,不算不是一次很值得他纪念的行旅。见到他还是那样大声大气,只是衣着笔挺干净了许多,而那走路的模样,总脱不了关中老陕的憨劲儿。我在港岛中环集团公司总部的贵宾厅见了他,就忍不住笑,“请老革命光临指导!”老赵仰着身子,往靠椅上一挺,不说他也就算了,这一吹捧他,他不管玩笑不玩笑,一律的招纳便反倒真装起“像”来,小小幽默是他的特点。

应谨,是第一次见,听说她是浙江籍人,可瞅着俊秀的脸正多了些西安人的执拗,就覚着这人真是应验了“一方土养一方人”的说法的。据说,这三十来岁的女子不常出门,这次跨过罗湖桥,到了这五光十色的洋场,初初感到她有些局促不手,可灭好奇又拘谨的样子,恰好应和了她的姓名。不过她倒有些大家风范的,时不时的会从嘴里蹦出几个英文单词,让你一惊。

我在繁忙之中,还是抽出了一个夜晚,陪陪我的远方同道,于是先带他们在一洲酒家吃正宗的粤菜,待茶足饭饱之后,便为他们做起义务导游,引领青穿街走店,让他们感受这大都市的琳琅满自,硬弄得老赵眼花撩乱不行。

老赵行步左顾右盼,很有些人戏称“表叔”的味道,不过他可是位资深的学问人,他就知道维多利亚海湾200多来的深度,我们从港岛中区的中环码夹过海去尖沙嘴,在渡轮上他给我提了三个知识问答,弄得我哑口无言吃了零蛋,可见老赵还真的是“表叔”中的高人。

尖沙嘴是香港著名于世的旅游区,傍晚过海,为的是让老赵他们欣赏东方明珠之美,当晚碧空如洗,来到尖沙嘴海傍观光台上,散坐在石橙上,东方明珠的神奇美色就在眼前展显。“真美咧!”老赵仍仰靠在些橙上,放着性儿地大声自语着。而应谨却伸长了脖子指点着港岛那边灯火阑栅处的英文霓虹灯广告兴奋不巳。

对岸高厦林立灯光象串成的无数珍珠,维多利亚海湾的波涛泛着光怪陆离的色斑,又溶浸着深沉的暗墨色,光影奇妙的在变幻,涌动的波光怪异的闪显游动,往来穿梭的船只浮移着,就如同迪厅的舞者在跳华尔兹。

老赵已经端坐了,脸色油光扑扑的,他掏出了一包红塔山,又揑了一只送到嘴边,烟火忽杨忽亮的,像在变戏法,他凝望着海面时隐时显的船只,沉默了。他在想什么呢?我扶栏相视,,静黙地瞅着这俩位关中来客,很像戏院的首官,品味着这夜美人给他们带来的诱惑,但我终未揣摸透老赵的心思。

天的一端有颗明浩的星,在白云中移动着,老赵抬头望去,便说:“你看飞机!”我说:“那是星星,不是飞机。你看走眼儿啦!”他只“哦”了深沉的一声,又陷入了沉默……

此时此刻,我便多些茫然,心境必不如他们来得充实和兴奋,再致美的物景,你若没了新趣瞅久了瞅惯了也觉不出好来,反而因为公事私务的疲累,眼皮开始打帘了。

人生是否也如是呢?活得快乐么?你生腻了么?人生,终有尽头,然而人未至尽以前,又何以保持久长的充实心态和搏生出一个又一个新的生命剌激来呢?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又有些什么?那颗孤独的心,只有在这会儿偶然会生添出丝丝忧伤,老赵呢?还有应谨,她呢?难道人世间的美好与快乐仅仅是一瞬么?我始终说不出,但我瞅着他俩那自尊那自信,又好似宽慰了许多……

 

1995526

 

迟到的祭奠:他们暂短的香港假日很快消溶在夕阳的余辉当中,好多年过去了,一直很惦念我的老友赵发元,他还好么?记得那年初相识,他在西安晚报给我连载了十多篇散文,让我吃惊他的执着与平实。我记得在社里对他说:“厚爱了,感谢了!一气儿给咱就发了这么多稿子。”他半开玩笑地说:“平凹刚刚投稿时,也没发过这么多呢!我们的主管女社长想见见你这位女作者” 我惊诧了忙说:“怎么变成女儿家啦?”老赵开怀大笑着说:“文笔柔软象女人的,所以总以为这个叫陈帆的肯定是个女的。”我晕了。2006年我终于又重返西安,抽空到社里要与老赵和应谨他们重逢了,我当时真的很开心啊!寻到晚报社址,穿过城门洞见到应谨时,我呆了,她比以前苍老了许多,脸上增添了几许木纳的神情,我迫不及待地说:“快,快带我去见老赵!”她把木纳的眼光投给了我,见我这火辣辣的状态,不知如何是好,她下意识顾盼了一下四周,好象很不情愿的默默地对我说:“老赵么?他几个月前已经走了!”我突然感觉到了人生的这个空白,白得没有一点点尘埃……

 

20101031补白于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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