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荒凉

（2005年11月13日）

    我在清理什物中，偶然从一个旧笔记本发现了一篇用废纸写的手稿，我小心翼翼抽取出来，当见到这熟悉字迹时，眼睛一下湿润了，读完大颗大颗的泪水终于流淌出来，我圣神郑重的把己变得破碎的手稿重新打字成文，我把它献给大西北、大戈壁和读者朋友们，献给那位已经永远倒下的善良英勇的女战士！她，永垂不朽啊！

                                     ——C.F题记

    这是我在很年轻时经历过的地方，它在我的记忆里，早就烙印上了“大西北”痕迹，这痕迹就是灰砂漫天、干燥荒凉、人烟稀少的大戈壁滩地。时光的确是雕刻出来的，往往逝去的特殊的印痕，又会在某一年某一天幻化出来，这又的确只不过是幻化而已。

    今天，我又来到了大西北地区属于甘肃省河西走廊的张掖，这次不是路过，而是整个人儿的走进了张掖，这地方早己不是我许多年前路经的荒凉之域了，张掖真的变成了戈壁滩上的一颗闪光的明珠了。变得亮丽了，变得现代了，变得时尚了，也变得现实而浮华起来了。

    走过荒凉，是因为荒凉留给了我太多的感伤和悲情；走过荒凉，是因为让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多了几分愁思和想往。一个城市的变迁，会让你想到些什么？我想到了封闭、落后、无知和贫穷，也想到了寂寞的心灵之忧和那始终无法平静的灵魂。

    当我仍然搭乘上着长途客车向张掖驶去的时候，我此时此刻身已坐在舒适进步了很多很多的大巴座位上了，眼帘下依然是一片又一片的戈壁荒漠，依然是数不尽的顽强生长在砾石堆中的骆驼草，依然是连绵不断的终年积雪的祁连山。然而，此时此刻的心境，再也没有了那么多的怀古幽情，我不时的透过车窗凝视着这依然让人心荒蛮野的戈壁和那可望不可及的祁连山麓，心静静的，也茫然然的……

    这绝少有生命的大荒，曾经甚至到今天仍然围袭着被它无情困挠着的孤独城镇，你多少会想到伊拉克和中东的那些建筑在大荒中的国家。但，中国却是个地大物博的国度，青山绿水的沃土仍然是国人生息最多人口的人间佳境啊！但那里地少人多啊！难道这大西北面积大得足以比得上不少国家的蛮荒之地就没有任何魅力了吗？这绝少有生命的大漠，将永这是人们怯步的禁区吗？

    当客车急疾在荒凉的戈壁滩上时，我瞅着这无垠的平川，的确有那么一种在海洋行航的感觉。那无尽的裹着碎石砂粒的大漠，在久远千古的时期应该完全是另样的景象，因为，你陡步行在其间时随处都可以捡到贝类的化石，这里，这里曾是汪洋海疆的领域啊！

    从有生命到无生命，从潮润水气冲天到干燥炎热冷酷，又见到生长出具有顽强生命力的植被和动物的大荒，它们让我想得很多，人啊人！怎么比都不如它们顽强，不如它们那样有多么顽强抗争生命的伟大生存力！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正的生命魅力。

    现实的大西北城镇，看得到在努力追赶新时代的步伐，不仅是张掖在变，酒泉、玉门、嘉峪关、武威这许多的城镇都在变得干净、漂亮、整齐了，这是挺让人心慰的事。

    在张掖市里的街区行走，内地城市的文明进步这地方几乎都有。我在近晚时走进了一家叫“一禾书城”的书店，仔细流览翻阅着书架上的各种书刊，我暗暗吃惊这家私人书店主人的用心和眼光，可以与上海任何一间书店比比了。

    初冬张掖的夜华灯闪烁，显露出冷峻的仪容。皎月悬空发出幽幽的寒光，瞅着整齐美观的街灯，你会觉得人身在大戈壁中么？人，多有追望和期求，这是人类的天性，那公正与贪欲的交错，又让人何多了失望与痛心？在这样的偏远地方在这样与大荒为伍的城市里，你又会想些什么呢？

    从书店出来，远近都有人影幌动的餐厅、夜店，都有从你身边扭闪而过的妖艳女郎，我无法重复的去想时尚潮的不可阻档，我抬头瞅那寒光熠熠的塞上冬月，它比我看得更透更深，不远处有悠悠的花儿调在飘荡，我又瞅那一串串的朦胧街灯象在滴泪，我不知怎地想到中共抗斗的西路军的故事，那已掉队身负重伤的女兵，一个人孤处戈壁荒野危境的画面幽幽的浮现在我的眼前。

    她快死了，但仍挣扎着用已经没有子弹的步枪费力的立起身来，她渴望生命她不想就这么孤单单死去，她好象听到了花儿调如泣如述的呤歌，她在人世间这极短的结束生命的时刻，忧若见到了亲人、丈夫和她想往的一切美好，就几十秒的时间，她终于倒下了，她永远的倒下了，谁也不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期盼啊！

    我为什么再次来到这里？这里的变化真的是善良人们的想往吗？我在大戈壁体验到了些什么？

    大漠啊，你为什么这样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