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回忆
作者:战洋
从知道许可的离开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5月份,他去安贞医院,我就打算去看他。但我又不想去看他,总是觉得应该等他出院,觉得那样更加轻松自然。
其实我和许可的关系一直非常松散,2003年,他从贵阳到北京,我的认识了他,后来他在滋根基金会工作,我也经常参加活动,因此接触就稍微多了一点。我太沉默,被动,所以,尽管他那么热爱交往,我还是不能和他亲近起来。
我们一起去贵州的农村出差,一起走很久的山路去一个不通汽车村子,我们一起去山西,去河北组织教师培训,每次讨论,许可总是爱发言的。有时候,他支持我的观点,有时候,他反对我的提议。我们可以算是好同事。
从我认识许可开始,他就爱出汗,总是在吃饭的时候大汗淋漓。这是因为心脏病吗?我到现在也确定。虽然知道,许可的身体不好,可我从来没有认为对于一个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来说,那能是什么严重的事情。然而,后来的事情证明我错了。
一年夏天,许可在在西三旗租了新房子,热情邀请我们去做客。拖了很久之后,我们终于去了。到了天擦黑的时候,许可的新家停电了,根本无处买电。于是,在摇曳的光线下,我们吃饭,聊天。印象中,这是我唯一一次去许可的家。
没有人知道,其实我和许可是多么特殊的朋友。虽然我们平日公事公办,可是,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他总是不把我当外人。他曾经一字一句把他在贵州的经历描述给我听,告诉我他的愤懑,他的无助。他也曾经把感情生活的问题告诉我,让我帮他出主意。这些,在过去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以往,许可总是给我发短信告诉我他的情况,后来住院也是一样。可是,在许可因肺动脉高压,手术失败,我却一无所知。想来悲哀,除了许可,没有人会跟我谈论许可的事情。
在震惊和难过减退了之后,我终于能够写下这几行字,作为对许可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