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咒语:走向诗坛的祭奠

体验,就是一切。
装着看不见/他只关心/眼前的/盘算/心中的/希望/给了方向盘/那当空的/满月/像他一样/孤独/两张惨淡的/脸—《月》
一边一个/站着/不弃不离/永远/保持/距离/有谁会/突破/原有/改变固有的/所以/现实已经/如此/三点/已成一体/就像/东西—《三角形》
月亮的/耳朵/挂在衣帽勾/太阳/却把嘴巴/放进了鱼缸/热带鱼/愤怒的/逃到地板上/月亮在嘲笑/太阳/欺/弱小—《弦外》
本来就/如此简单/直线/弯曲了/它有了/不简单的/花样/于是/一只黑猫/窜到/线圈之中/它/迷狂了—《灵迹》
突然的/那强劲/北风/变柔/雪粒儿/在轻轻散步/屋檐下/冰柱/淌下汗水/泥土/已温湿了/裂口中长出/一朵海棠花/花瓣/吐出的/历史/文字/闪闪的—《风》
决别/终已来临/无尽的/哀思/只有静默/他写下/悼念亲爰的/爸爸/老爷子含笑说/何必要/这么伤别/眼前的/灵堂/单纯得像/一条路/这路的/尽头/有两个身影/在对白—《陈凯歌》
在两条平行线上滑行
——读陈帆的诗
杜立明(中国报人、作家)
当我们在意志的极度危难中,滑向自我以及自我之外的空间,我们能行多远呢?因为我们明白自已已把意志作为了宇宙的本质,同时是作为宇宙一部分人的本质。因而我们已成狄俄倪索斯式的希腊人,在意志(唯心)的空间里追求真实和自然,把自已幻化为人羊神的姿态。
诗人的悲情从这里开始。
诗人的伟大从这里开始。
陈帆也不例外,当我们从《风》中读到“泥土/已温湿了/裂口中长出/一朵海棠花/花瓣/历史/吐出的/文字/闪闪的”。我们不禁想说,谜底是一种幻化了意志,而意志作为具象,在金字塔顶端闪光。或许这种形式主义的美,艰涩的如同嚼一枚青橄揽,但回味确让人找到唯美的痕迹。
《陈凯歌》一诗“单纯得象一条路”,似乎在印验一种自觉的精神状态。面对人生的尽头存在的最后的温暖,坦然如同面对一堵雪白的墙,而“两个身影在对白”着,父与子到底在交谈些什么?永远无法被世人知晓,这种预言隐隐的能力,使生命清醒、深省而又织照一种未知的必然感。
尼采曾有过这样的体验,“当我们产生梦幻世界的美丽幻象时,每个人都发现自已是一个成功的艺术家。这里,我们直接地把握形象,所有形象者直接表现在我们面前,似乎没有东西是无关紧要的或多余的。”陈帆的世界里,有别人随手丢弃却被他留在字里行间的快感,那种形象的把握,在淋漓直抒中,让人感到清冷。《三角形》“永远/保持/距离/有谁会突破”“三点/已成一体/就象东西”这种少有的内心的孤寂,把可能有的涟漪已留在另外一个世界。
读了之后,在心灵所产生的共鸣可能只有一个字:冷!“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对于旅居香港的陈帆来说,我们所理解的恐怕只能是闻一多所说的“出超人才载得住他那种神圣的客愁”。两条平行线,自我及自我之外,不交织,纯客观,作为心灵,能有几许承受,承受“数不尽的春来冬去”,只有在世界之外,慢慢滑行,才能感到孤傲的等待是难以启齿的滋味。而表述只是语言载体的副功能,你可以感觉存在的意义不过是灵魂的沉重而己。
我和陈帆的相识是一种缘份,读他的诗也是一种缘份,和他交谈感到很愉快。作为诗人,我们心灵通道始终敞开,因而《灵迹》也就一下子拉近彼此距离。诗人冯亦同也有同感,他在评价陈帆《灵迹》时说:“一只黑猫”因“简单”的“直线”,弯曲成了“不简单的花样”而“窜到线圈之外”,这个饶有意趣的画面耐人寻味:生活中某些“灵迹”的出现,是否也“盖出其源”呢?这种由诗人“禅”出的感悟和升华,正显示了陈帆在审美中把握世界并将其哲思贯注于意象的功力和本领。我想,读者也会从中读到那种升华了的意境。
《月》一诗很淡,象在汽车上追赶某种意念。一方面,它借助梦幻想像物的参照性,构思一幅完全独立于理智层面之外的意境,另一方面,又诱惑“方向盘”和人一样“孤独”,从而把两张“惨淡的脸”,推向“月亮”,这时,有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这种低缓的悲剧,印验某种人生经历。但陈帆并非借助一种恍惚迷离的幻影和悲凉的幻象,以自我拯救,也并非是米达斯王的绝望处境:他所表达的是人生存的困惑和无助,所表达的仅仅是矛盾中统一体,一如存在必然经历某种造化一样,人生不可回避的冲突也就此拉开帷幕。
陈帆是一位长期实践于多种社会及经济学课题和电影学科的传奇的应用学者,也是一位多产的作家和新媒体创意人,诗只是他体验人性在文学方面的另一种艺化形式之一,我们读他的文学作品,需要一种境界,一种纯粹的境界,但不必拘束。我以为他的成功正是他不凡经历的写照,正是他直面社会人生才达到了这种走出浮躁的境地。(来源:现代经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