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之歌】之一

 

 0鲁鸣0

      花床

天空不晴朗。我不用眼睛

看你藏在五彩缤纷里

宛若三月里某部经典电影，如此钟情

我答应过人们，一定给你写信

 

花床是我的衣服，颤抖我的身体

你终于走出来，大地空旷仍是这般安静

画面上大风吹过，我不明白而已

它载着万物，向太阳索取，留下永恒意义

 

两栋房子，对称挺立，没有鸟向它们飞去

我明目张胆，用温暖句子描写它们，好让你也住进去

房顶上，大片乌云密布在我的心里。今天依旧是一八八三

不同的是，这世界空气已很稀薄，我很冷

 

若干年后，你断然割下一只耳朵，我听见那一声叹息

可是，花床哪里明白。它盛开，风情万种

朝另一个方向搅拌着人间烟火，吹动岑寂枯干的树枝

它说，我要去干净的地方，把花还给我

 

                             （2017/3/3/宾州乡舍）

 

 

 

（梵高：集市/1884）

 

        集市

 

 

很多人高叫着怒吼着，你们却悄声细语

没人看见你们非常累，眼皮搭了下来

站在地球另一端，时光并不遥远

 

如果我那时生活在你们当中

一定是拉住你们衣袖的小男孩

 

此刻，我肆无忌惮拿起笔，让自己窒息

目光语无伦次，在你们身上寻找灵感

真实很可怕，画家画你们时穷得连面包都吃不起

而我，丰衣足食，连乡舍都有暖气

 

阳光照耀我，我企图把你们托举到天空

想象幸福的天堂，这样

我就能和你们一起分享梵高今日的丰收

 

那时，你们没有川普，没有希拉里，没有凤姐

集会时，你们连菜篮子都没带

教堂后面那一片美丽的树林倾听你们

还需要要什么吗？

 

                       （2017/3/11/宾州）

 

  

  （梵高：旧塔楼/1884） 

 旧塔楼

 

 

1884年，我绕道去看过你

一百年后，我在医科大学教书

乌鸦还在，十字架也在

我为初恋哭泣

 

头次见面的朋友说，旧塔楼就是宇宙

一切都在旋转。我记得你的星夜

如今安在火红，像阳光或者成片开发的宝石

年代久远，我珍藏的画集已有皱纹

 

你看见木门前那个女人吗

她就是我的前世，一直站在那里注视

人们都不认识她，即便那棵倒下的大树也被忽略

我沉迷不悟，往事如烟

 

一段故事，其实没有承诺

有时候，我的一只眼晴闭得很紧

另一只眼则很近视。你越来越高大上

我真心问自己：我再次去看你，会不会心情好一点？

 

               （2017/3/18/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