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国前读西方哲学时接触了上帝,成了信徒。到美国一年后的暑假我去芝加哥旅游,在最高的Sears大楼顶写日记。一对美国夫妇对我很好奇,便和我聊起来。当我问其哪里有便宜的旅馆,他俩居然邀请我到其家去住。他们一家人都是基督徒。第二天是星期天,这家人带着我去一所学校做礼拜,唱圣歌赞美上帝。当时唱得是什么歌,我已忘记了。可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我的灵魂被上帝触摸,我情不自禁地流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大滴大滴掉在地上,心里非常异样快乐。我到今天也不能确知自己为什么会那样。
我越来越相信命。这世上有很多东西,你是无法解释的,无法深究的,或只好自圆其说。比如,为什么人有两只眼睛而不是四只眼睛,如果人脑后面也有一双眼,那人类该是什么样的光景。所以,你没法叫我不相信上帝主宰了我们的命。正因为这神秘,相信上帝是非常个人化的事情。每个人的命不一样。
最近,一个朋友的姐姐贫血。她觉得很奇怪。这年代营养如此丰富,她很注重保健,
怎么会贫血。她坚持要查出原因,结果发现肠瘤,刚动了手术,眼下正等待肿瘤切
片的结果,即是否是癌症。朋友说,我们家这个姐姐身体最好,最懂得保养和锻炼 身体,偏偏是她反而得了大病。
写这些,似乎与本文题目没什么关系。其实不然。人的内部世界和外面的世界的联系并非都是一对一的联结。外面的世界,包括我们的身体外形和言行动作。这种联结,常常出人意料之外,同样很神秘,不是人的理性可以回答的。这种现象太普遍了,不用再举例。
我之所以用“外面的世界”为题写这篇短文,是因为我酷爱周游世界。显然,这个 世界从旅行的角度来说,是外面的世界。
我天生就喜爱到外面的世界去。小时候,我经常做这种梦:在人们头上飞来飞去,
自由地在天空中到别的地方去。自从上大学后,我便开始到处旅行,然后到了美国,便开始周游世界。
我跟很多人出去旅行有一点不一样的是:旅行是我的心理治疗。如果我很长一段时
间不出去,我会处于低潮,干什么都没劲。妻子倒也爱旅行,可是儿子不爱旅行,尤其是现在是少年叛逆期,更不会跟我们去旅行。
妻子要照顾儿子,因此这几年,我很多次都是独自旅行,仅非洲就去了两次。这对很多人来说,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一个有家的人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去旅行。好在妻子非常理解我。
外面的世界,和我们的心灵固然不是一对一的联结反应,否则所有的人对外部的感受和心理收获都应是一致的。然而,个体和外面的世界的联结却是时刻存在的。个体和外部的互动,是微妙的,甚至独一无二。其中,基因决定了你和外部互动的基础,你的经历特别是童年的体验,决定了互动的特征。
这样说,有点玄,好像在说哲学。
可仔细想想,不是这样吗?只有基因能解释为什么同样的父母生出来的兄弟姐妹,
从一出生的那天起,个性就有蛮大的差别。基因有遗传有变异。上亿的精子中只有其中一个能和卵子结合,而由此诞生的生命里基因密码的组合实在不以父母的意志而定。
我父母都有高血压。我们兄弟姐妹六个里五个有这病。我母亲有糖尿病,两个姐姐
也有那病。我在八年前发现血压有点高。虽然我一直坚持锻炼,注意饮食,但我知道,我得糖尿病的概率很高。除了自己小心,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预防。
中国人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精辟!这个天,就是上帝。
我酷爱周游世界,是命里注定的。我在非洲撒哈拉大沙漠野营度过的那个夜晚,仰望天空,在冥冥之中,在沙风吹拂的凉意里,我真得领会了上帝。外面的世界,是上帝让我知命的观象,
让我承受巨大的幸福,这种幸福可以是狂野,亦可以是平静安宁.
(撒哈拉大沙漠)
认命,知命,听天由命。这一切都不必是悲观消极的。这取决个体顺服的心态。如何顺服天命,人就会如何爱命,珍惜命,在没命前好好享受上帝的恩赐。
到外面的世界去旅行,是我享受上帝给我生命的最大体验。我感恩无限。
(2009/9/20/纽约郊外)
注:【1】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