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日记·谢谢
今天是我的生日。给自己放假,没去上班。
清晨3点多,暖气太热。醒来后就睡不着了,爬起来写作。因为是写16年前的一件往事,我去翻那年的日记。结果,那件事没记载。倒是看到了出国前的日记。
如果不是这日记,有些曾经帮过我的人,若以后不碰到恐怕永远就消失在我的记忆里了。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即使朋友帮过的忙,我不见得每一件都记得。正如我自己帮过别人的忙,我也不一一记住。
感谢日记。它带回了年轻时的一些细节。那些细节,是我当时人生得以旋转的支点和润滑剂。我这人大大冽冽。有些细节,如果别人不提起,那就全靠日记了。我从大学毕业后开始写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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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临走前,跟我住在同一个楼道里的一对夫妇非要请我在他们家吃饭,我跟他俩并不熟,只是在楼道和水房里见面会说说话。饭后,他们给了我一张20美元的钞票。他俩只是一般的工人,说看到我有出息,特为我高兴。我当时也没问他们这张美元哪里来的,这并不重要。我被他们的款待,感动得无言可说。上飞机场的那天早上,他们还给我了煮了20个鸡蛋。
可是,我把这件事给整个忘掉了。去年回国到原单位讲课,自然也就根本没想到这对夫妇。早上看到这则日记,立刻给国内原来的同事打电话。那对夫妇还在我原单位。下次到北京,一定去看望他俩。
我问妻子,如果是她,这样的事会不会给忘了。她回答,一般不会。从这意义说,今天我的生日礼物就是那一摞日记,它们提醒了我生命的健忘。我借这篇短文,向所有给我人生有过这样那样的帮助和关怀的朋友、同事以及只见过一次面的张三李四,衷心说声谢谢。相信我,即使我把生命里的一些细节给忘了,我内心永远带着感恩。没有你们,我的生命完全是另一个样。我在纽约郊外一个叫IRVINGTON的村庄(可在GOOGLE上找到它),真诚为你们祝福。
干杯!无论我们现状是好是坏,无论我们如今身在何方,为这短暂人生里我们有缘分曾拥有的共同时光──那怕一件小事或一段舞姿,干杯。最后,我为着这生日的礼物------
一大摞日记本,干杯。
(3/23/2006/纽约郊外)
(侨报《文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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