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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状态》第六篇：告别者及其影子
(2006-03-13 17:51:40)
标签：
鲁鸣文学原创诗情画意世界各地图片博客 |
分类： 诗情画意 |
在鸟群身上
世界魔法一样地旋转
我发现我已拒绝了它们的到来
童年时我梦见自己是一只鸟
在仰望的天空里翱翔
如今我看清了自己的面孔
我不需要虚构
生命就是这样完成的
你飞过来，我飞过去
当手和外部的事物拍击
结局使人走完一生
在语言中认识了鸟生存的环境
我的凝视是盘旋向下的梯子
走向布满街道的城市
我承认有一种神秘的契约
让鸟离开或返回它们的出生地
在诗歌一样脆弱的生命里
每一件事实都为我们提供证据
鸟的旅程是天定的劫数
我目击了鸟所飞过的一道道路线
这些路线成了人们眺望梦境的窗户
鸟群栖息过的地方留下一座座岛屿
游移不定的航行自言自语
摇摆的韵律助长了鸟群的起伏
在浪花飞溅的岩石上
它们快乐的意义很时髦
丰富了我的想象
我开始拼写一瞬即逝的阳光
鱼贯般地穿行在一条迫切的航道里
鸟的舞姿重新回来挽救我
在鸟群上升和下落的倾斜度里
再次迁居，而鸟声照旧齐鸣
3.老房子/西藏/鲁鸣摄于1999
老 房
子
________
有两张大床和一张双层床
两间卧室共一个门
他睡在双层床的下面
谁做爱都能听得见
那老房子
已有三十五年
座落南方一条充满绿意的江边
他从小就不喜欢那老房子
整天跑到江边去眺望对岸的风景
有一天，他竟然游过了江
把母亲吓了一大跳
回来后, 被关在老房子里
紧紧地锁住
就是那栋老房子
冬天没暖气, 贼冷
夏日却热得要死
在一片瑟瑟的年轮中
他低吟浅唱着重复的童谣
老房子的主人已换了好几家
那里已爬满了青藤和牵牛花
他再也不想去探望
当年他逃出那栋老房子
被折腾得够呛
可是他清楚地记得
一轮冷漠的月亮
挂在老房子的屋顶上
斑点点的树影下
青蛙唱了又唱
4.（老房子／匈牙利，摄于2009）
照亮秘密
車站上﹐碰到你
你極其朴實﹐尤如你的
名字﹐控制了我們的感情
失而復得﹐轉眼流去
我們都在喪失普遍的境界
一切都被生活所耗費
你說﹐讓我們到亮處去吧
我們卻走向黑暗
我們力量有限
盲目部分可惡地膨脹
高潮是一種體會
我們處在平臺的位置
欲望一日低過一日
你要離開這裡﹐奔走他鄉
我想對你說﹐平淡就是幸福
但是﹐我不能說
因為這無法解釋我的命運
列車就要啟程了
我不想知道你奔向何方
日子就這樣流淌嗎
站台和車裡的燈都已打開
照亮了我們的秘密
（２００２年１１月２２日列車上）
5.（奔走他乡／加州，2006年拍摄）
我用全新相爱的语言
穿过眼前空旷的广场
和你们共同散步的重叠影子
让我拥有一份怀念
我们经历的爱情
在忧郁中唤醒我们的血肉
风在我的手中响起
一切不能改变的终点
横刀切在心口
新年来到了
开门的声音带走了我的祈祷
在我和你们说爱的那些城市里
华贵的地毯已被众人冷漠地踩过
还有什么可以用来作纪念
我看到上帝的眼神、他的手臂和谦卑
起伏的墓地里，盛开着一大片玫瑰
和你们度过的那些纵情的日子
已被他审视
可是，外省的爱情依然漫延
橄榄树如同梦魇，摇下叶子
我的耳畔凝固了你们的细雨柔歌
我一遍又一遍地想象时间
往日的恋爱场景，赳正了我的南方口音
那些诗篇般的夜晚
在我躺下去的青草地上布满了星星
我向你们告别，奔向以色列
6.（祝福／西藏，摄于1999）
告别者及其影子
一年紧咬着一年
你走了，风依然吹
有些东西挺立着
我们是不是能离它们近一些
让它们不至于太过分地对我们陌生
好占据我们已渐稀少的日子
望着你留下的影子
我们席地而坐
在你的纯粹里安祥和平
没有多少语言可以说清我们的迷惘
生命悄声无息
不需要物理的距离
照样和你沟通
你带来的青草和被遮掩的风景
在这城郊呈现，期待秋天的思念
我们不会再在又脏又暗的街道上行走
你的痕迹，已使我们能分辨方向
前世来生，我们命中注定和你相遇
碎灯、纸片和瓦砾
都是最好最平常的记忆
我们把它们当作纪念物，挂在墙壁
客人们都觉得很别致很美丽
在我们称做家的地方
你作为告别者及其影子
都是我们保持灵性的天意
7.滔滔河流／摄于纽约／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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