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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35)

(2008-12-23 01:5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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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轩辕一如既往的和雨诗保持着书信往来,内容也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然而自己的学习成绩却每况愈下,除了数学成绩依旧坚挺外,剩余学科纷纷缴械投降,这样的成绩让轩辕感受到了少年维特的烦恼,最低潮时,他甚至想过“退役”,后来觉得老马尚能识途,自己这匹千里马一定也能迷途知返,可问题是,轩辕继续学业本来就是误入歧途,方向错了,付出再多努力也是徒劳无功,不过迫于各方面不可推卸的压力,轩辕还是选择继续读书。

     其实,造成轩辕学习成绩直线下降的另外一个重要因素是来自于他的家庭。在以前,轩辕的父母相处和睦,可当轩辕他爹在村子里混了个一官半职之后情况就风云突变,至于轩辕他爹是如何当上村官,轩辕并无兴趣,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轩辕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个官爹多么自豪, 上了高中,他甚至很少和他爹说话。当了官应酬自然增加,哪怕是当了一个不值一提的官。轩辕他爹酒量有限,所以面对无限的酒每次都是酩酊大醉,为此轩辕他妈经常与之发生冲突,有时甚至会大打出手。可问题是,当官有面子啊,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面子,加上别人也在轩辕他爹面前溜须拍马,他爹立刻觉得自己可以腾云驾雾了,在中国,这是智商最低的官,真正有城府的官向来都是不动声色,让手下人永远无法揣摩出自己的心思,这样才能在一个制高点上驾驭全局,那些经不起夸赞的人永远成不了大事。

     不过,当官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当了官之后心态发生了改变。很多人,可以共同患难,却很难共同享乐,一对本来恩爱的夫妇往往因为中了五百万就分道扬镳,但问题是,每个人都向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此生活的最基本的硬件设备就是巨大的物质财富,我很难相信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能真正体会无忧无虑的真正含义,所以说,生活强迫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想象中的生活奋斗,一旦达到,随着社交圈子的改变,很多时候婚姻就成了鸡肋,鸡肋婚姻最受伤害的不是夫妻双方,而是当初美满时期营造出来的爱情结晶。人生每一时刻都存在危机,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你带来终身保险,所以说,为了活得比较有安全感,还是依靠自己吧,可悲的是,现实生活中很多人相信的都是别人,最怀疑的就是自己。所以说,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生活在惶惶不可终日中。

     在以前,轩辕他爹对轩辕的学习成绩向来都是不闻不问的,这次听他妈说自己孩子的学习成绩已经病入膏肓了,那颗向来平静的心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找了一个双方都很闲暇的时间和轩辕进行了一次深入骨髓的谈话。不过,深入骨髓是针对他爹说的。相反,轩辕觉得彼此的谈话十分肤浅,浅显得甚至可以句句当做废话,因为他觉得他爹并不了解自己。

     谈话地点选择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屏蔽开了轩辕他妈,轩辕觉得还是三个人谈比较妥当,因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不过轩辕他爹当官当久了,傲骨突兀出来,觉得他妈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农村妇女,就算去了也是旁听,况且还听不明白,索性就算了。轩辕执拗不过,只好妥协,他妈甚至连这次谈话都不知道。

    “轩辕,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我就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去顾及你的学习成绩。现在看来,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成绩怎么会下降的如此之快,今天我希望你有什么委屈什么怨言通通都说出来,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做不到我会尽力做到。”说完他爹点燃一支烟,用眼睛扫描着轩辕,他突然觉得轩辕长大了,但却和自己更加陌生了。

     “我只希望你们能快乐生活,如果实在呆不在一起,那就离婚,别整天说呆在一起就是为了我,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存在而牵连到任何人。所以说,从今天起,你们的婚姻是自由的,和我没半点关系,就算离婚了,我也不怕,反正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就好比我的成绩,以前是三好学生,现在是三不好学生,一样需要面对,无所谓,好不好自己知道就好,老师或者别人的评价对我来说不值一钱。”

      他爹没想到轩辕一开口就将矛头对准他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婚姻,竟一时语塞,整理好思路,继续说话。

     “你是说,你的学习成绩下降是因为我和你妈的矛盾吗?那都是大人的事,你别管,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就行了,吃穿住用行,我保证不用你操心。”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我只要两个极端。要么你们向往常那样生活,要么离婚,如果你们总是保持在这两个极端里生活,我会觉得我的存在是多余的,况且这样的生活状态根本无法保证我专心上学,根本不可能。还有一点,你是不是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小三?”轩辕有些愤怒,他是一个非常容易动怒的人。

      “这都是大人的事,小孩是不应该过问大人的事。”

      “如果你不说,那就是默认了,如果你真的包养了,我将永远不会再叫你一声爹,并且我会从骨子里鄙视你,我会因为有你这样的爹而感到羞耻。”

       其实,像轩辕这样的爹的男人太多了,轩辕他爹只不过是其中普通的一员。但在爱情至高无上的轩辕看来,出轨的男人都是可耻的,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在轩辕的意念里,连精神出轨都是可耻的,为此,他始终对雨诗保持着专一,从来没有因环境的改变而转移自己的目标,虽然说,轩辕不是一个特别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也不会采取很多措施去讨对方开心,但轩辕觉得,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一颗真心胜过世间一切言语。甜言蜜语可以对无数的对象脱口而出,但一颗真心却只能给予一个对象。

      “轩辕,我想你是把问题看的过分严重了,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有过激的想法是正常的,我觉得你现在正处在一个比较激动的情绪里,我想我们之间的谈话需要你平和的心态,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对一些问题做出更理智的判断,我们之间的沟通也能更加顺畅。”说完他爹给轩辕倒了一杯茶缓和情绪。

      “我只想要一个结果,不想听那么多官方语言。”轩辕没有喝茶,他甚至连茶杯都没看一眼。

      “那好吧,我跟你说实话,我包养了,但……”

      “你不用多说了,我不想听你的理由,我们之间的谈话到此为止吧,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叫你一声爹,这也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比较正规的谈话。”轩辕打住了他爹的话,让整个谈话气氛处于一片尴尬中。

      “轩辕,你应该给我解释的机会,看问题不能只看结果,重要的是过程。”

      “我想我没必要听,因为结果错了,过程也好不到哪去。”说完轩辕就朝门外跑去,他爹促不急防,只好任自己的儿子带着仇恨离开,他继续点燃一支烟,叹一口气,两眼无神的打量着房间里所有的摆设。但他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觉得轩辕对自己的评价只是片面的理解,随着轩辕年岁的增长,他会理解自己的行为,甚至会做比自己更不可理喻的事情。可惜他错了,因为他有一个伟大的儿子。在精神领域,所有的男人在轩辕面前都要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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