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哈在确定了爱情方向的同时，还确定了另外一个方向，他决定抛弃建立理想国的计划。有了爱情，他的思想也随之深刻，他觉得一个人不应该过分追求徒有虚名的东西，而应该活得塌实一点。不过，轩辕对此并不感冒，他觉得马大哈只是从理想国掉进了乌托邦。在一个激情万丈的年岁，不应该求稳，从另外一个方面思考，求稳就是一种变相的不求进取。

     学校为了考察所有老师的教学水平，开展了一次由学生投票选择最优老师的活动，要求只有一个，每个学生只能选择一个老师，不可一只脚垮两条船。马大哈觉得这是他求学以来学校做的最仁义的一次举动，因为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减少老师对差生的歧视。可惜的是，这样的义举只有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才摆摆模样，其余时间都是和学生阶层的人说拜拜的。轩辕已经填写完毕，马大哈还沉浸在喜悦里沉醉不知归路，在余芳的友情提示下，马大哈终于找到归路，随手写了历史老师的名字。

     下课后马大哈问轩辕填了谁的名字，轩辕说填了数学老师的名字，调查结果显示只有轩辕投了数学老师一票，可见在高中很多人都是对数学恨之入骨的，但轩辕并不仇恨数学，因为他之所以能勉强考上高中就是因为有数学成绩撑腰，正所谓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抱，虽然轩辕也觉得自己的数学老师有些白痴。

     马大哈觉得不可思议，问：“轩辕，你为什么投数学老师一票？”马大哈成绩最差的功课就是数学，一般情况下，如果他能及格，几乎所有同学都会觉得他是抄袭的，包括他自己。

    “我又不是超级女生舞台下的那些观众，投票都是被暗箱操作的，我有选择的权利，爱选谁选谁。”

    “可我觉得历史老师更优秀啊，她讲课从来没有学生睡觉，而数学老师的课几乎就没有不睡的。”

    “你不能用有色眼镜观察别人，这是因为你讨厌数学，所以就讨厌数学老师，这样对人不公平。况且，虽然大妈的课比较吸引人，可她在讲课的过程中出现了许多低级失误，所以说，没有人是完美的。我选择我喜欢，没有太复杂的理由。”

     沉默三分钟，马大哈继续话茬。

    “在我眼中，大妈就是我的偶像。轩辕，你的偶像是谁呢？”

    “我——没有偶像。”轩辕将我拖的很长，自我的人一般都如此豪迈。

    “可你应该有一个在精神上能够鼓励你的人，然后你会朝他靠拢。”

    “我跟你说，我不需要这样的人。如果我学牛顿，是不是应该放弃学业整天呆在苹果园子里等苹果砸我，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路，效仿别人只能成为别人的影子。”

    “可我们都是平凡人，应该向伟人学习的。我是说，我们应该学习他们的精神。”马大哈看了三天哲学书，竟然看出精神病了。

    “我承认我是凡人，但不是平凡人，我更不需要学习某些名人的精神，我同样在努力，并且付出的并不少。在我看来，巴尔扎克的精神就是神经病，他虽然写作勤奋，但一生没有组建家庭，一个没有家庭的人是可怜的。”

     “可你……”马大哈本来想说轩辕连个象样的女朋友都没有，理应没资格对巴尔扎克品头论足，可考虑朋友情深，巴尔扎克再伟大也是故去的人，人还是要从眼前利益出发，就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憋回去又找不到其他话题补充，只好不说话。

     “你是说，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是吧，我跟你说，我有女朋友，只不过和一般意义上的表现形式不一样，所以说，你们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你们对待感情的境界达不到我的高度。”

      马大哈说不过轩辕，余芳吵闹着要出去吃饭，二人只好停止争论顺从领导旨意，轩辕自从上了高中从来没有出去吃饭，想不到第一次出去吃饭就当了一回电灯泡。

     三个人一路向北，向北一百米突然迷路找不着北。

    “我们几个月没出来，城乡变化太大，轩辕我们到哪了？”余芳说。

    “这是哪不要紧，只要我们能按原路返回就可以，不用怕，继续走。”轩辕不但能给二人照亮前程，还能指明方向。

      三个人继续走，余芳用余光记录着路边的路标，又走了一百米，发现一个露天演唱会，歌手在一个东风卡车上站着，主持人正在卖力的销售洗发水，三人拨开人群深入了两个人身体的距离，轩辕说就站在这看吧，二人立刻按兵不动。

      东风卡车里面还有一男一女，女的披头散发，男的在一旁吸烟，为了展现自己男人的威严，时不时将过滤完毕的烟圈吐给一旁的女的，女的不但不敢反抗，还装出极其享受的表情，马大哈看的义愤填膺，余芳海拔不过关，垫起脚跟还是看不清楚，就问马大哈看什么如此聚精会神。马大哈心虚，觉得自己一出校门就走神了，还是在女朋友眼皮底下走神，就俯身对余芳说：“没看什么，随便看看，看看随便的人。”

     歌手用自己饱经沧桑的嗓音长了一首来自北方的狼，观众鼓掌廖廖。主持人见大势不妙，急忙拿着话筒出来救场，主持人用细嫩的手拍了拍话筒，喂了两声，开始步入主题。

    “这是我们公司最好的洗发水，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我们特意到该城镇促销，机会难得，大伙先看看产品。”说完就随手扔了许多包洗发水。

     观众均属小农意识，见主持人免费发洗发水，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为了继续占便宜，都说主持人漂亮可人，说得主持人春心荡漾，就差跳脱衣舞了。

     主持人扔完洗发水，认为自己的美人计有了效果，退避三舍，歌手又开始用自己沧桑的喉咙刺激着大众的耳膜，刺激声太大，一会儿引来两个城管，城管疏散开人群，告诉歌手别唱了。

     歌手问：“为什么？”

     城管说：“你的声音太大，隔壁有户人家的狗听了你的歌声，开始在家跳舞，好好一条狗被你唱成了狂犬，万一咬了人，你能负责后果吗？”

     歌手虽然不是一线歌星，但也属于草根里的佼佼者，平时积攒了不少歌迷，如今听说连狗都成了自己忠实的粉丝，觉得自己真是选择对了方向，说：“没事，这说明我的歌声魅力十足，我相信，就算谁被狗咬了他也会心甘情愿的，粉丝就应该对偶像心甘情愿的。”

     城管说：“你是刘德华还是郭富城啊，人家都没耍大牌，你一个三流歌手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歌手说：“我要唱歌挣钱，并且我在这里唱歌是合法的，你没权利管我唱歌。狗都不管你管啥。”

     城管说：“你在这里唱歌影响交通，我们是管交通的，你必须听我的话。”

     歌手觉得没必要继续纠缠下去，说：“那好吧，可我和公司签了合同，如果我不唱就是违约，你帮我掏违约金吗？”

     城管说：“多少钱？”

     歌手说：“十万。”

     城管说：“你这是胡说八道，你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歌手扔掉话筒，对城管做了个下流手势，城管收不住自己的怒火，给了歌手一记重拳，拨开人群开车扬长而去。

     城管走后，群众围了上来，发现歌手已经停止呼吸，众人都觉得这是演艺圈的悲哀。轩辕感慨万千说：“城管不但可以打人，还可以打死人，莫非自己生活在幻城里。”

     在回去的路上，马大哈说：“如果那个歌手不那么无赖说不定就不用被打死了，都是钱惹的祸。”

     轩辕说：“关键不是钱，是人出了问题。”

     马大哈听不明白，掏出一百元研究，遗憾的是，他除了知道头像是谁外，对钱还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