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粉丝经济

陶东风

在这个所谓“粉丝经济”的时代，流传一种说法，叫做“不花钱的粉丝是没有价值的粉丝。”尽管我早就知道今天的“粉丝”已经大大不同于九十年代的“追星族”，也就是少了“追星族”的那种自发和天真，变得越来越象一批有计划、有预谋、有组织的职业分子（据说还有靠在演唱会上出卖自己的呐喊赚钱的假粉丝），但是我依然没有想到粉丝经济居然堕落到如此赤裸裸炫耀金钱、蔑视真情的地步。

“不花钱的粉丝是没有价值的粉丝”这个充满了铜臭味的宣言把“粉丝”依据其消费能力、经济实力进行等级划分。粉丝的感情是没有价值的，粉丝的艺术欣赏能力也是没有价值的，惟一有价值的是其掏腰包一掷千金的能力。这句话似乎标志着粉丝在今天已经成为上等人、白领、“精英分子”的专利，穷人根本不配作粉丝，即使作了也是没有价值的穷粉丝。在这个经济挂帅的时代，人们以金钱和消费衡量一切，所以，粉丝的级别和消费的级别成正比了。

当然，这种观念的产生是有事实依据的，实际上，我们今天的粉丝的确是要消费的，比如：送偶像礼物，买偶像的正版作品，参加偶像的演唱会（有钱的甚至出国参加），全部和消费、而且常常是高消费相关。消费越高，粉丝的“纯度”也越纯。比如，只能买低廉作品的粉丝就被视作不如买高档作品的粉丝“有价值”，而拥有明星亲笔签名的作品，又要搞一个档次。商品的档次而不是粉丝的欣赏能力、道德修养、文化素质成为衡量分析粉丝价值的惟一依据。粉丝贵族化的结果据说是粉丝的主力构成据说由以前的没有收入的少男少女、追星族，变成了而今的“白领”。

由于把粉丝和消费水平紧密挂钩，今天的“粉丝”一词越来越与底层群众无缘，成为白领的专利品。据说“不花钱的粉丝是没有价值的粉丝”，就是OL(office lady，坐办公室的女性白领)们的口号，我深深地厌恶这个充满了赤裸裸的歧视、傲慢和无耻的口号。如果只有大款和中产阶级白领才有作粉丝的资格，这种所谓的粉丝经济已经堕落到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