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式领（往事如刀）

总想找一块石头 抱着痛哭

那些冰冷和坚硬能冷冻一切

此时此刻 才知道自己是一棵树

在明白这些之前 很多树都被砍了头

或者劈成柴火 烧饭 煮粥 熬猪食

化成灰之前 都在积极的歌唱

他们忘却了高山之高 白云之远

呼啸的风 吹过灶膛 红与黑

一样的颜色 覆盖一切美好

他们说的柔软 在我赤裸着身体行走的黑夜

没有体会  没有体会就要学会闭嘴

巨石在裂开之前 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

我一次又一次的撕裂自己 为了扎实的根

为了笔直的干 为了把每一根头发伸延 再伸延

有人说 摸到了天空

就摸到了真理 我是多么愚蠢

最后反复摸到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那些虚无飘渺的云 一部分来自我的呼吸

一部分 来自我对裸女的意淫

你可以尽情的嘲笑 在我硬了以后

渐渐忘记内心的柔软 那水光粼粼的八里河

那曲曲折折的柳沟湾 那些羊群和姑娘

还有看着水牛吃草 流着哈喇子的傻子

太阳一遍遍涂抹那片滩涂 一切都是温暖的颜色

就连芦苇荡里的偷情 都晃荡着金黄的木船

坚硬 在每一次悲恸以后 泪水

洗去过去的耻辱 放一颗沙在心里

反复磨砺 让血液更粘稠 痛到无觉

尽管如此 那些东南西北的雁 红着眼圈停留

我的叶子 在最干燥的季节都会滴下水来

今天 我又一次哭倒 那追求光明的圣者

抱着另外一个贤者痛哭的时候 我心如刀割

他害怕失去光明 我害怕失去他

我们未曾看到过光明 他曾经放射的光

现在如此微弱 照不清脚下的坎坷

没有一块石头 能让我尽情哭泣

一颗树的坚硬 从石头里生长而来

在明白这些之前 他们把我连根拔起

刀劈 斧砍 风吹 日晒

我倔强的成为坚硬的木头

他们笑着说 这就是一根烧火棍

 2013年11月16日 于合肥水及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