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东说西 》圈友故事之一】瑛子说，我拒绝做你的情人

    注：文章中瑛子即：瑛子（心语嫣然）。《论东说西 》文学圈资深圈友、作家。

 一

    瑛子与杨总相识，是在一个冬季的傍晚。

    用杨总的话说，他差一点找遍了世界才找到瑛子的。他是先认识瑛子的作品才认识瑛子的人的。

    那是一个平常的傍晚，快下班了，瑛子突然收到一个电话。杨总只说他是瑛子的第一个读者，一直都在关注着瑛子的作品，希望能和她谈谈。瑛子稍稍有一些犹豫，杨总说我打了几十个电话才找到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晚上我做东，你不要有别的安排。瑛子一时有些感动，瑛子说好吧。

    当瑛子在一家豪华宾馆里见到杨总的时候，瑛子有些惊诧他的年轻。他高大威武，风度不凡，英气逼人。杨总递给瑛子他的名片，瑛子才知道他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而这家公司正如日中天，是非常有名气的。并且他还是几部电影、电视剧的制片人。瑛子笑着说：“在我想象里这家公司的老板应该是位老者。”

    杨总说：“你看我不像？”

    瑛子说：“你更像个学者。”

    杨总说：“老板是什么样子的？”

    瑛子说：“油头粉面，老奸巨滑，心怀叵测。”

    瑛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形容词。杨总豪爽地哈哈大笑，说你真不愧是搞写作的，用起词来跟打枪似的。

    瑛子说那是我的武器。

    杨总敛起笑容说：“我一直都是以一个年轻的知识分子自居的。”

    后来他们在一个有音乐的房间里喝酒，开始了海阔天空的谈话。自然是从瑛子的那本书谈起。杨总说他还没有读完，但是他内心的那种震动使他必须找到瑛子说话，他一下子就觉得瑛子是可以与他深谈的人。于是，他便决定不远千里来到瑛子的这座城市。他说他一共打了四十多个电话才问到瑛子的号码，当他终于听到瑛子的声音时，杨总说非常被自己感动。杨总还对瑛子说，在商海里久了，情感上早已是一片沙漠，被金钱和名利吞噬得所剩无几。

    那晚，他们在音乐中谈了许多，关于写作上的得失、关于心情和理想、关于艺术。当然也谈到了改编瑛子的小说的事。

    酒慢慢地喝完了，到了分别的时候。杨总一下子就得有些沉寂起来，他说：“真想就这样永远坐下去。”

    瑛子说：“还会见面的，有机会我会与你联系的。”

    杨总说：“你无法与我联系，你找不到我的，只能我找你。”

    瑛子问为什么？杨总说：“这些年我早已厌倦了，我的手机永远不开，图个清静。”

    瑛子笑说杨总像个隐士一样？杨总也凄然地笑着，说：“我当然还没有达到那种境界，真有那么一天，我悟到了份上，就该上山了。”

    瑛子说：“杨总，其实你就真的悟到了这份上，也不必上山的。你没听说过‘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的说法吗？如果你能在市井闹市中保持着自己的清高，才算是真正的高人。”

    杨总说：“我懂了，你说的，我都懂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有这样的时刻真是太好了，希望我再找到你的时候，你不要拒绝我。”

    杨总叫了车把瑛子送走，瑛子远远地看见杨总还站在深冬的风里，有些孤独和落寞。

                    二

    过了一段时间，瑛子突然接到杨总的电话。杨总说让瑛子在“广电酒店”等他。

    瑛子坐在“广电酒店”那昏暗的灯火里，看见杨总远远地走进来，身后跟了一群人，有点前呼后拥的味道。杨总一一地向每个人介绍了瑛子，也向瑛子介绍了他的职员和合作者，然后自然是喝酒。席间，杨总语言机敏，谈吐自如，游刃有余，使得服务小姐不停地专门为他服务，因为一年前就知道他是老板。杨总当然没有忘记瑛子的沉默，他问瑛子你为什么这样沉闷？瑛子说我不太适合这样的场面。于是扬总关照其他人随意地玩，便招呼瑛子出来。他们坐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又开始了漫无边际的交谈。

    夜已很深了，可是他们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最后，杨总抓瑛子的手说：“瑛子，从来没有人这样深入过我的心灵。”

    杨总把头埋在瑛子的手里，很久都没有抬起来。那一刻，瑛子真的有些心动。瑛子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血流欢畅的回声。瑛子说：“杨总，对不起，我得回家了。”

    杨总遗憾地问道你不能留下来吗？就这样坐着说话？瑛子说不能。

    杨总逼问瑛子为什么？瑛子一时无语，只是慢慢地站起身来。

    杨总一直送瑛子到冷清的街上，南方的冬天有一种刺骨的冷。瑛子叫了车飞奔而去，奇怪的是瑛子感觉自己的心竟然是柔软的。瑛子不停地问着自己，我是在逃避他吗？我为什么逃避？瑛子疲倦地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可是当她猛然睁开眼睛时，惊奇地发现正有一辆车横在自己坐的车前面。车门开了，走下一个人，居然是杨总！瑛子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杨总示意瑛子下车。瑛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瑛子站在杨总的面前时，才听他说瑛子，你一走我才知道，我必须留下你，这种感觉对于我太重要了！

    瑛子一时十分感动。杨总不容分说地把瑛子塞上了一辆车。瑛子问我们去哪儿？杨总说你别问，最好你什么也不问，我只是找一个地方跟你说话。

    车停在一个宾馆门前，瑛子与杨总下了车。瑛子明白这肯定是杨总下塌的地方。瑛子说：“对不起杨总，我不习惯到这种地方，我们明天再谈吧！”

    杨总无奈地摇着头问道：“你到底怕什么？”

    瑛子躲开杨总的目光，望着空茫茫的天空，觉得内心有一种十分温暖的东西在慢慢升起，只是瑛子知道那种冒险般的感觉正在逼近她，她必须把握住自己的步伐，看看自己是否真的需要它或渴望它。所以瑛子冷静地说：“杨总，这不是怕与不怕的问题，我需要一点时间，理清我的思绪，希望你能理解。”

    杨总仰起头来说：“瑛子，我不想勉强你，我只是让你知道，你对于我非常重要，我很珍视这种感觉。”

    当瑛子又一次坐上车时，她没敢再回头望一眼杨总，她闭着的眼睛忽然就湿了。

        三

    之后他们开始了在电话里的畅谈。杨总每天给瑛子电话，并特意把他的手机重新打开。有一天杨总在与瑛子谈了许久后说：“我现在就在你的附近，你来，好吗？”

    瑛子惊讶之余，心开始狂跳不止。瑛子想，是什么力量让我如此激动，并身不由己地走近他呢？瑛子似乎无法说清。总之瑛子的脚步还是很快就踏上了那家宾馆的红地毯。当她走过那漫长的走廊，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她一回头看见一扇门是敞开着的，而杨总就坐在门边等待她。瑛子一进门，杨总说：“天哪，怎么像等了一年似的，太长了！”

    杨总帮瑛子脱掉外套，叠起来放进衣柜里，又泡好了茶。

    谈了很多有趣的话题，杨总突然话锋一转地问道：“瑛子，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个人的生活？”

    瑛子说你需要我问你什么？

    杨总说比如家庭、婚姻、社会背景等等。

    瑛子说我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别人的私生活？

    杨总说你不关心我。

    瑛子笑着说这是两回事，我与任何人交往都从不过问人家的私事，我觉得这是一种修养。

    杨总一时无话，开始吸烟。过了一会儿，他问：“看你很倦的样子，是不是又熬夜了？”

    瑛子说：“是，没办法，我白天须管理公司，所有的东西都指望夜里来写。”

    杨总很痛惜地看着瑛子说：“瑛子，你写得太辛苦了，你把工作辞了，我在广州有一幢别墅，一直空着，你去住。”

    瑛子有些惊异，她说我怎么可能去住你的房子呢？

    杨总说：“这又有什么不可能呢？瑛子，你听着，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你有才华，这样被生活消耗着，不是白白地浪费吗？”

    瑛子说：“我虽然很累，但真的很充实的，我已经习惯了。”

    杨总在地上来回地走动着，忽然他抓住瑛子的手说：“瑛子，别这样苦自己了，我来养着你。”

    这一句话对于瑛子的震动实在是太大了。瑛子惊愕地看着杨总，问道：你来养我？

    杨总坚定地说：“的是，瑛子，我有的是钱，我愿意用在你的身上，不仅仅出于感情，还出于对才华的敬重。我做这一切感到特别有价值。”

    瑛子问道：“你觉得我会要别人养吗？我能自己养自己。我一生最讨厌那种不劳而获的人，让我去做寄生虫，无异于让我去做一个毒瘤！”

    杨总说许多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瑛子说可惜我不是许多女人中的一个，请原谅。

    瑛子的手慢慢地从杨总的手中抽出来，一时屋里静得毫无声息。

    瑛子说我得走了。杨总拉住瑛子说：“其实你也用不着这样，不用就不用。我只是无法表达我的心情，希望你能谅解，也希望你能了解我的一片苦心。”

    瑛子沉默着不肯说话。杨总退到沙发上坐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今天找你是有正经事的，我已经与香港导演联系过了，他下个星期来大陆，来洽谈把你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的有关事宜，希望你能去。”

    瑛子说好吧。

    其实瑛子一直都是个跟着感觉走的人，只是瑛子把自己的尊严看得更重，瑛子希望她的爱情也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瑛子要保持着自己独立的精神气质，并且不容侵犯。如果把情感放在金钱的前面，瑛子就有一种被辱的感觉。瑛子不愿意做一条藤蔓，缠绕在某一棵树上，那不是瑛子独自的风景。瑛子要做一棵树，也许长不成参天大树，但却拥有自己的天空和脚下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