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龙泉寺参访团美国之行系列报道之二十八

6月26日翻译交流中的拈花一笑（下篇）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我们和西来寺翻译中心的同仁们，关于翻译的交流还在继续。大家都仿似变成了记者，连连发问、穷追不舍。

尊重本地文化

     姜栋耀问：有些英语以外的语种，比如日语、韩语，这些语言比较多敬体时，应该如何处理？韩语义工薛园春用自己在日常承担中的实际经历对姜栋耀的提问进行了进一步解释。她指出，日韩语系的一个特点，就是有尊称，像对长辈、平辈和晚辈所使用的语言的后缀是不一样的。在去年在翻译《和尚·微博——北京龙泉寺的365天》一书时，这是对2011年的学诚大和尚多语种微博的辑录，其中涉及到韩语的翻译，原来在韩国出版的书中，只要有动词的基本型就行了，不需要有尊敬的用法。“但是我们在最后定稿的时候，采纳了给我们做校对的一位韩国佛教徒的意见，她说你们一定不能用一般图书中的动词表达方式，应该想象成学诚大和尚在给韩国的信众作开示，一定要用尊敬的语体。最后，我们采纳她的建议，因为她是韩国人，韩语比我们地道多了。所以刚才提了这个问题。”

西来寺翻译中心的同仁

   依超法师回答道：“每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文化，尊重当地文化是很重要的。比如说，我们在翻译‘布袋和尚’时，布袋和尚不是他的洗澡水吃了也可以治病嘛，美国人在校稿的时候看到这点就感觉不舒服。所以，翻译不是说老老实实把所有东西都翻过来，要看当地的文化能不能接受，习惯能不能接受。不行的话，就用一个相似的故事取代。当然，我们翻译时总是希望把师长的语言表达得很好，但只顾忠实于原作，而没有考虑当地的文化背景和当地人士读起来的感觉的话，翻译出来的书就可能让人感觉很难受。所以我们必须在稿子翻译好了之后，拿给当地人试读，读了之后他们给一些意见，我们再做整理。我们毕竟不是当地人，所以我们看的只是一个角度；即使是当地语言的人，不同人有不同的角度，我们读者每一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

     配合当地需求对于依超法师提到的要听取不同的声音，杨云凌希望得到进一步的信息：“怎么听取？比如这本书发下去了，有什么特别的渠道来收集这些批评的声音？” 依超法师回答道：“我们每本书，不管大本小本，后面都有一个通讯资料。读者读了之后，他们可以将意见回馈给我们。甚至从这个反馈意见回来之后，我们才知道我们的书跑得很广。”依超法师拿起小册子说：“像我们这种小册子跑跑跑，跑到很多监狱。监狱的人写信来问我们，‘你们可不可以给我其他的书？’结果我算了算，美国有一二十个州的监狱要过我们的书。我们的大本书是卖的，小本书是赠阅的。所以我们的书有在书店发行的，也有结缘性的，像监狱、学校这样的团体，或者这里组织的大活动、大法会也会结缘。”

书目和小册子

    在会议桌上，我们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一本美国佛光出版社2012年图书目录，以及一本名为《佛陀的样子》的小册子。杨云凌接着提问说：“刚才，我在等着英文翻译的时候，看了看这个目录，看到其中大量的书是英文的。我想问，你们是不是有一个特别庞大的英语翻译团队？“因为我们这里是美国。” 依超法师的话一出，大家也都笑了起来。法师接着解释道：“因为这是美国，所以英文是最主要。我们许多语种的翻译，如西班牙文、葡萄牙文、德文，很多需要从英文翻译过去。我们很难找到一个中国人能直接将中文翻译成西班牙文、葡萄牙文，然后翻得很流畅。要找翻译的人不难，但要翻译得很流畅、当地人读着很欢喜，这个很难。但既懂英文又懂西班牙文、葡萄牙文的人就比较多。所以我们英文‘跑第一线’，跑完之后，法文、葡萄牙文、德文就跟着跑。”

聆听教授

    依超法师接下来又解释了桌上的书目为何要以英文为主的原因：“那因为我们在美国做书展的时候，是跟美国的出版商合作。基本上在美国的第二语文是西班牙文，所以这里面只放英文和西班牙文的书。我们没有把所有语种的书都放进来。因为做书展你给出版商一大堆，他们是不给流通的，觉得是负担。你给他们是他们会用得到的东西，不能给一大堆他们不用的，他们看了以后觉得这东西不是他想要的。必须要考虑到读者的感受、出版界的感受。我们都是在美国做书展，所以必须配合美国的需求。”

   为求国际化，佛光山国际翻译中心将触角伸展至世界各地。除每次参加洛杉矶时报书展外，也积极参与德国等国际书展。2004年于芝加哥举办的美国全国性书展，远从加州运超过1500本的新版英文《传灯》，被各大出版商索取一空，50多家著名的美国书籍代理商及经销商，也与美国佛光出版社洽谈合作出版事宜。适应当地情况杨云凌接着问道：“我比较好奇，英文团队有多少人呢？应该有过很多人参与吧。”依超法师说：“目前你们看到的是我们办公室的人员。除了办公室人员外，我们这边做翻译的都是自由职业。我们都是搞单件的，就是一本书印好给你翻，约好多久时间你把稿件送来，我有意见再找你沟通。我们办公室是专门修正、编辑、校正稿件的，不是做翻译的。”“翻译的主要是兼职义工？”悟光法师问。依超法师答道：“对。翻译我可以单件单件送出去。而且翻译的人需要比较静的空间。而办公室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要打电话什么的。如果电话一讲，大家都别翻译了；让大家不讲话，就不能办公了。开很多办公室给大家翻译也很难做到。在家里翻译就很自由，半夜起来翻也行。” 悟光法师点点头：“这很现实。” 依超法师补充道：“大家都很欢喜。”

     对于这样的工作方式，薛园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法师您刚才提到说办公室的人是做最后稿件的校订，一般的翻译都是给外面的义工，但如果外面的人对法义不是很了解，或者说他们翻译水平欠缺，最后发现资深的翻译还是坐在办公室。他还是要面对接电话，还是需要这些资深翻译来翻的话，那他怎样静下心来完成书稿的翻译？”依超法师解释道：“我们所合作的对象本身是有佛学基础，而且都是长期的，有的合作十几年了。当然开始的时候需要一个磨合期，比如说他基础不是很好的时候，我们会提供一些基本名相给他参考，他翻了几次后水平会慢慢加强。最主要的是，目前为我们翻译的都是当地人士。”

欢喜交流

   悟光法师赞叹道：“这样地道！”依超法师对选用当地人进行翻译继续进行了阐释：“我们希望这里的翻译是国中（初中）以前就在美国的，这样他的用语才是真正美国人的用语。这就是佛光山翻译中心不设在佛光山而设在美国的原因。因为这要求的品质是不一样的，当地人对他所出版的东西的水平，和在亚洲出版的要求都有很大的不同。” 法师笑着说：“所以我们就是‘借力使力’嘛。‘借力使力’就是要借用专长。我们呢，基本上是中文比较好，英文会一些；而当地的义工呢，则是英文100%会，中文会一点点。我们之间刚好是一种合作。他们有佛学基础，我们佛学基础比他们好一些，彼此之间真心为佛教而共同努力——这是一个目标，我们在一起工作的人有这样一种理念、目标是很重要的。要有共同的看法/共同的理念，才有办法达成协定，在稿件的审定、用词的选定上，我们就会比较容易取得共识。”

     张彦接着问道：“是一个人独立承担一本开示？还是说可以几个人一起合作？” 依超法师说：“几个人合作我试过。可是你发给很多人翻译再收回来，你再做整体的编辑是非常难的，因为每个人翻译的文风都会不一样。如果是一个人独挑是最理想的，因为他是从头到尾去做。”

听到入神处

   悟光法师问：“初译需要转换中文为外文，如果初译是美国人的话，他对中文的理解能到位吗？” 依超法师说：“美国人懂中文，他可以直接从中文翻译。” 依超法师接着开心地说：“我算是很幸运啦，因为帮我做翻译的美国人，中文不输于中国人。”悟光法师：“噢。这些人都是大师的弟子吧？”依超法师：“也是，可是也不一定要是。”西班牙语义工李冰问道：“翻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组，一个群？”依超法师说：“这个要看稿件的情况、稿件的深难度。比如说像大师的《六祖坛经白话讲》有四册。在这个校稿上，我们比较慎重，所以我们会有四个人一组，两个美国人，两个中国人。中国人是中英文，美国人是全英文，最后是一起定稿。这样就不会经历很多次修改，这个改了以后那个又改。有的讲演稿就是一个人看，润润稿就OK了。”依超法师：“这四册书是从讲演稿整理出来的，讲演稿会有一些重复的部分。在美国，如果太冗长，他们就会不喜欢读。我们就会剪辑一些，进行缩减。”悟光法师赞同地说：“简明扼要！”

依超法师与妙西法师

     在大家都还兴致勃勃的时候，觉忏法师突然“从天而降”，提醒说：“时间到了！”大家听到她尽责的话语，都笑了。依超法师也笑着说：“在催我们了。”这种严格的时间观念，也是恒守正念的一种体现。悟光法师将我们出版的外语图书赠送给西来寺翻译中心的法师和义工，并让参访团的同学主动交换名片，方便以后联系。

   依超法师最后说道：“谢谢今天大家有这样一个机会共同交流，在佛教文字上共同努力！”悟光法师也赞同地说：“西方化很重要！因为西方人也很多，需要大家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