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龙泉日记
(2010-03-28 09: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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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7日龙泉日记
传承和迷信
僧团里有很多的规矩、制度,有成文的,也有约定俗成的,很多,不待几年估计是搞不太明白。
比如学法器,似乎有约定俗成的说法,净人不能学法器,沙弥、比丘才能学。因为是道场里的口头规定,可能人家只是随口一说,也可能真的就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规矩。
但是,好像留个心眼也不是坏事,因为人生苦短,似乎“道”的外边都蒙覆着重重的表法的迷雾,不经历也不行,经历了就可能死在上面。那就尽可能地迅速一点,再迅速一点。剥开这些表法的东西,无论他有多美,他表现的有多文化,似乎都不能迷信他,尽可能地离“道”近一点,再近一点。
不然,等死了的时候,只是个打铃鼓的高手中的高手,那就太冤了,当然打一辈子铃鼓也是有可能觉悟的。听说打铁都有打觉悟的,那就另当别论了。道场还是要像道场,不然就是铁匠铺了。
存了心眼,所以就瞅了个机会小心地问悟光法师,净人不可以学打法器吗?
悟光法师答,可以暗暗地学。
明白了,净人不让打法器是为了道场的规则,都去乱七八糟地敲肯定就不合适,但并不是让你不去学习。这个是两回事。
如果你死在了“净人不可以学打法器”,那就是怨不得别人了。
果然,后来还有个法师曾说,其实,如果你想学法器,在上
早、晚殿的时候可以先听,到时候一上手可能就会学得快一点。
其实,也是鼓励你去学习。只是学习的方式不要去影响别人,影响道场的秩序。而已。
这样的例子很多。
因为是道场,规矩非常多,极有可能让人死在这些规矩上。规矩是服务于人的,是修道的工具,如果被规矩捆死,人就苦,如果不被规矩捆着,人就放逸和堕落。
曾经向禅兴法师请问戒。
法师答,戒是根本,但也要去理解戒的内涵。
还有法师教授,微细戒是为了保护根本戒。
这些教授,好像都是建立在思维和行持的经验上的,没有死在戒的相上。这么一想,觉得佛陀和善知识们确实也很为难,不说吧,世间就无“法”了,说吧,说一样,众生就执取一样,说两样,就执取两样,说八万四千样,就出了很多死在教理经论上的人。
早课的板算是法器,贤志师教的,先把口诀教会,跟着他站,站了一段时间,感受了早课板的气质后,就那个纸盒子练,练熟了,最后必须要用真板打,不然,没用真板打,上早殿一打,很难保证不打乱。
而且,此时有引罄和鼓配合,事先不练,到时候肯定打不好。
练打法器有个重要的传承,先写个小条,上有“法器训练、鬼神免参”的字样。
写好了,恭敬地放在台子上,经贤志师同意,开始在佛堂里练打早课板。一打,坏了,门开了,呼啦啦进来好几位法师,惊问,谁打板?难道是集众?
执事法师郑重地告诫,不可以。
如果不思维的话,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思维的话,就可以准确地听出执事法师的意思是不允许因学法器而扰众,而不是不允许学法器。
可是学法器就要发出声音,这个很麻烦。
没关系,想学就一定有办法,找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把板包上,然后开打,调整毛巾的厚度使得锤子撞击板的声音可以控制到只有自己听到,但不会惊扰到别人。
再模拟一下引罄和鼓的声音,配合几次就搞定了。
斋饭的板也是这样练,用毛巾裹起来打,觉得打的不错了,把毛巾一撤,就可以正式上手干。早学会早承担。
引罄也是这样。教室里就有,一开始没注意,先找贤益法师学了一下拿法和打法,然后写个鬼神免参的条子,开打,一打,又坏了,贤龙法师进来,问,谁在练引罄?在外边听就知道你练的不对,应该这样。
于是,贤龙法师耐心地教。
原来,引罄有这么多讲究,还能打出颤音。很意外。但跟世间的所有乐器一样,都需要练,需要手上的力气和熟练。
可是,引罄也要练,天天没完没了地搞出这样的声音来,大家肯定也不干,于是,就拿块干净布把引罄的脑袋一裹,怎么打,都没声音。
平时一边看书,一边手里就可以捏着裹着脑袋的引罄练。熟能生巧,练多了,把布一拿掉,颤音就打出来了。很有意思。
丛林里的清规是农业社会制定的,那时的人,那时的物,那时的社会环境与现在都有很大的区别。每一个传承的背后应该都有一个与修心有关联的深刻意义。如果丢掉这个意义,去执取表面的传承,那以后可能就很麻烦。
心上的功夫似乎还是要回归到心上去,但并不是触摸和理解到心上的含义,就会抛弃掉表法的传承。道场里众多的规矩,倘若理解了,反而,人会获得更大的自由和快乐。而不是越来越难受。
不迷信传承不会让人蔑视传承,好像更让人尊重传承,因为很难有人什么都不需要就入道,总是要捉住个什么。法器、诵经、写字、画画、出坡、刷厕所,扫地、茶道、过堂、经行、读书、打坐、做众事、弘法利生。等等。
只是,捉的住,也能放得下,要不然估计会很麻烦。
顺便查了一下打板的原始传承:板的学名叫犍椎,又叫犍稚、犍迟、犍地、犍抵、犍槌、犍锤。《五分律》卷十八记载,佛世时,有一次僧团布萨,没有能够及时集众,佛陀制律,先唱时间已到,然后敲打犍稚,或者击鼓,吹螺集众。
这么一看,板的作用就是集众用的,至于在后来的传承中,出现了种种的说法,种种的概念,是后人根据修行和时代变化以及修学者根性的变化而调整、安立出来的。
后代人怎么理解,怎么使用,怎么学,怎么再传承下去,确实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最后还是要看究竟什么才是佛陀的本怀。
周六精进共修
上午在德尘居佛堂悟光法师给在职讲师上了培训课。法师先让大家思维了,什么情况下我们会感觉到痛苦。各小组研讨分享后,法师告诉我们,当我们有伤害别人的心的时候就会引起痛苦。外在的表现有很多,比如观过、嫉妒、比较、轻毁、看不起别人等。只要有这种心态,在心里面持续多久,你就会痛苦多久,除非你把它去掉。很简单,缘光明的一面,不然的话,一定会痛苦的。
法师接着讲到了,修道的根本就是依师,依师的根本就是修信。慧能大师在当居士的时候,以无所住而生其心,即刻开悟。在现代这个社会,外在的佛法文字是非常多的,《大藏经》随便都可以在网上搜索到,各种秘密的法、最好的法都有,文字都是现成的,为什么进不去,体会不到呢?原因就是能入之门没有,就是没有信心,信心生不起来,这个信心就是资粮的一种。信心生不起来,很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我慢,认为自己有很多凭恃的东西。这个导致放不下,放不下的心态,信心就起不来。所以在僧团里面,一般刚出家的人就是要服劳役、做苦工,目的就是要磨我慢。因为刚从世俗上过来的人,有很多见解,养成了很多非常坚固的不良习性。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听话,服劳役,干苦工,把这个我慢去掉,然后法水才能够进入,接下来再讲东西,一讲就非常受用。所以对善知识修信,是一切的根本。修信念恩是长期要做的一个课题。接着法师带领着大家学习了师父侧记。
法师还讲到了道在生活当中,才开始修行不能太急,平常心是道。在世间处理各种职务的时候,要不产生非常累的、疲惫的状态,要擅于用佛法的见解来处理世事。世间人用五欲八风来看待一切事情,我们要用佛法的智慧来处理这些事情,不被对方的境界所转,并且要能够善巧地帮助对方,体会对方的难处,感受对方的痛苦,了解对方的根本所求。在很多现实生活当中,我们会发现我们实际上是没有原则的。因为有自私、所好,虽然看似评判的原则没变,但评判的标准变了。所以在学的时候是有原则的,在行的时候,还是没有原则。根本和枝末就颠倒了,颠倒的原因在于自私和自己的所好。我们是看心里好乐、希求哪个,就做为根本,实际上是否是根本就不一定了。没有原则,导致散乱,散乱的结果就是疲惫,累。所以要有持之以恒的心,要有原则,否则一定会非常累。
后来法师带领大家看了影片《孔子》。同学们分享了心得体会。法师对大家进行了引导。
下午在云台,法会学佛小组1组进行了新年后第二次共修。讲师领大家缘念之后,问我们一周在山下做了哪些善行。甲同学说上周承担了一次寺里“心文化”之旅的辅导员工作,接待清华北大等高校学员,感觉要当好高知识分子的辅导员,自己需更努力学好、做好,才能与学员做好沟通与正引导,广结善缘。乙同学的善行是在基金会承担一个善行活动——为家人做一件贴心的事,负责联络大家是否做到。新来的丙同学分享平时诵地藏经,上班路上为老人让座,看见路边残疾人会布施。
今天学习师父开示的大乘《百法名门论》第十九讲,鼻识部分。六识要产生作用,必须要通过根缘相应的境界。鼻识要产生作用,必须要通过鼻根来缘相应的境界——香境。鼻子闻到各种各样的气味,了别以后产生分别。比如化妆品的气味,衣服不洗的气味,物品发霉的气味等等。对好的,就贪求、执取,对不好的,就远离、产生痛苦。这对我们修行也有影响。我们看到、听到、闻到的并不都是我们需要的,并不都是我们喜欢的。我们自己的六根对六境,会有对立。再放大、扩展出来,就是与人、事、物的对立。
这些对立是因为我们的意识产生错误分别后,在这些根、境、识上对立。有对立就会有隔阂,隔阂大了,就产生鸿沟,我们要跨越鸿沟就能到彼岸。现实生活中很难做到不对立、不隔阂,做不到就有束缚,就痛苦,做到了就是解脱。所以我们要通过佛法的修证,改变我们的分别心,树立佛法的正知见,这样六根缘六尘、缘六境,产生六识时,才不会出问题。
师父开示中举了一个例子,弘一大师的一位朋友看见大师吃饭,吃得很简单,只吃咸菜。就问“咸菜那么咸,你不觉得咸吗?”弘一大师说:“咸有咸的味道。”大师用过斋,拿茶杯喝了点白开水。那位朋友又问:“难道你那么穷,喝不起茶吗?”大师说:“淡有淡的味道。”师父告诉我们说,弘一大师、古来大德遇到什么问题,都是从自心来解决,袪执除恼。所以一切境界都是看我们是怎么去作意的,作意非常重要。比丘过堂的时候,吃第一口要念“誓断一切恶”,第二口念“誓修一切善”,第三口念“誓渡一切众生”,都是在作意。把一切境界都回归到自己的内心,这就是用功的方法,就不会跟外在的种种境界产生对立,产生分别,产生隔阂,产生鸿沟,这样才能让内心得到自在、轻安、喜悦、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