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馆子与吃巧克力

(6月29日)

    我是佛弟子，生活在一个特殊的团体里面，跟着一个令人景仰的导师学习、修行。大众生活可能会千篇一律，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成长的点、修行的方式和方法。对于好的行为，可以更好地发扬，做一个表率。对于不好的事情，要勇于去面对，去改正，及时发现，及时清理。尽管这个过程会很痛苦，还有可能要做出牺牲。但是，团体的和合、清净，未来的结果才是我现在做事情的出发点。也许，自己根本就错了，也许，事情就需要这个样子。

总有希望在前头

    现在办公室的空气显得很压抑。让人难以呼吸。大家都觉得是我太幼稚，都觉得我不是一个很会做人的“东西”。

    此时此刻，我也算是恶业感果了：被同行所排斥，生气。而我的心里真的好想狠狠地给自己几巴掌，好让大家的心里好受一些。可是，我止住了。因为我已经陷在自己的无明烦恼中了。

    说实话，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可是，我不可以，不可以从世间一个好人的心理，来支配自己的言行。业果真的很让人难以接受。正如班导法师说的那样子，当恶业感果的时候，总是无可回转。

    净人甲曾从我手里得到了我私自买来的巧克力，现在听说因为我，而被班导法师点名，要他拿着巧克力交给法师的时候，脸一下子就拉得很长，感觉是要把我拉出去扁一顿。净人甲的样子真的很吓人，此时我的心在跳，我的手在抖动。我很不善巧地说：甲…净…人，如果你打我一顿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你打我好了，可是我们总不能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上去对待别人吧！既然觉得错了，那就不要再做新的错事了。净人甲的火气越大了：“你算什么。”说着对一边的我比划着说：“你才学了几天？就敢这样子说……”

    我当时也是完全陷在了自己的习性里面，毫不客气地说：“一个人学的多少，不在于他的时间长短。学佛法能不能受用，就要看他能不能在遇到境界的时候，照着业果做事。”就像小葛，虽然我以前总是认为他不如我，可是现在，他能把每一件事情都回归与业果，事事都在顺着业果做事……我看了《百业经》上面，很多的恶果都是因为他们最初的恶口造成的……

     ……

    我接着很肯定地对净人甲和乙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让这个团体和合，师父如此，班导法师也是一样。不能用我们的心去猜测法师的心……法师比我们更会照顾大局。”

    少顷，我又突然想到：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怎么去做，而让大家都能够从这个事件中有所成长……

    法师，我想打自己，我想对他们说，我是好心的。法师，您能理解我的处境吗？

    事情就让我从昨天傍晚说起：

    昨天傍晚，贤甲法师要出去买药，需要有人陪同，于是叫上了我们三个净人。在车上的时候，我了解到，贤甲法师平时与我们三个接触得比较多，在点滴的生活当中，更能了知我们的心灵，于是，想借此买药的机会，带我们三个出去“兜兜风”。

    当然，大家都很高兴。车行驶一半的时候，已经是18:08了，晚饭的时间都过了，当时我们三个的心里当然是希望在外面吃一顿了。法师慈悲，看出了我们的心事，于是，他要我们三个“小家伙”商量一下，去哪里饱餐一顿。

    经过一番商量，我们决定去距离目的地不远的一家素食餐厅，是坐落在清华大学旁的一个素食餐厅，那里环境不错，我曾经去过一次。大家都很欢喜，可是一个个心里面又嘀咕：“出家人，这样子可以吗？”

    法师买完药之后，经过大概十分钟的车程，我们到了那个餐厅。花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饱餐了一顿。这顿饭对我来说很正常，又不简单。很正常是因为：到了饭点，吃一顿饭，吃得是素食，钱财也非三宝的；不简单是因为：对我们三个“小家伙”来说，这样子的吃饭方式，可能不是很好，意乐上面，是在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从点菜到结账，法师在一边的开示也让在座的人，对自己的心路有了新的认识。并不是说，作为一个出家人就应该是什么什么样子的面容，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举止，就应该是要压制自己心中的想法……用烦恼压制自己烦恼是不对的。

    这样子的事情对师父那样高量的人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反而会有很多的修证上的功德。对于我们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这件事情也很重要：它打破了我们心中对出家人的定式。凡事，意乐最重要。有的时候，我们从一个人表面的言行上，很难揣测他的对与错。而我们往往都是依照自己的固定的思维模式去观照别人的言行，去宣判别人的言行，往往自己都是很痛苦的。

    从点菜的整个过程中，法师针对我们这个境界里各自的举动做了一个简要的分析，并就此事说了他的看法。这一点，让我受益良多。在回来的路上，净人乙还说：“我从来不敢想象，出家还可以这样子生活。”听他说完之后，我心里暗暗的想，出家这样子的生活方式，是需要当下在点滴中去刻苦努力的。

    这一点，我比以前更有体会了。

    说到这里我就想到了班导法师说的那个公案：在古印度的那烂陀寺还很兴盛的时候，有一位寂天菩萨，他在那样一个戒风严格的环境下，整天就做三件事情：饮食、睡眠、大小便。后来僧众实在忍不住了，想找个正当的理由将他逐出僧团，于是就召开了一次诵经大会，要求每一位比丘在会上背诵所学的经典。他们估计寂天菩萨一定背不出来，藉此便可名正言顺地逐他出寺。当天，轮到寂天菩萨背诵的时候，僧众为了羞辱他，还故意筑起高座，请他到上面背诵。不料寂天菩萨上座以后，竟然自信十足地说：“请问要背诵已经听过的呢？还是没听过的？”大众乍听之下，非常惊讶。继之一想，认定那不过是寂天在故弄玄虚，吓唬吓唬人而已。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干脆就请他背大家没听过的经典吧！反正，大家等着看笑话就是了。万万想不到，寂天菩萨竟然出口成论，流利地背出了《入菩萨行》。当他背到《智能品》第34颂——“若实无实法，悉不住心前，彼时无余相，无缘最寂灭”时，身体突然腾空而起，渐升渐高，终于不见身影；而诵经之声依旧朗朗不绝，直到诵完《入行论》为止。

    是的，出家人一旦发了菩提心。即便是吃饭拉屎睡觉，都在消无量罪业。这可是果相呀！关键，自己要当下去吃苦、去修正、去种因啊！

    在从那家餐厅出来的时候，我自己看见了一家大型超市，于是又开始犯错误了。他们三人去清华办事，我在路边等他们。借此机会，跑到超市里面转了一圈，买了巧克力等自己喜欢吃的用的。东西并不多，寺里面也都有。只是看见了和自己习性相应的东西，就止不住要去过把瘾。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自己心里面也了解，回去之后，班导法师定是会批我一顿。我告诉自己：要知道，虽然挨批，这个与法不相应的业还是存在的。

    就这样子，几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留下了很多记忆。对自己而言，究竟是好是坏，自己并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帮助自己把不好的一面尽量消去，把好的一面使之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