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化红莲
——西域行记之二
寂相

“火焰山”,虽没有熊熊大火的燃烧,但绵延的山体却红彤彤的方圆几百里寸草不生,长年气温都在四十七、八度,最高时达四十九点六度,地表温度达八十多度,道友告诉我,如果把鸡蛋放在沙土里十分钟就熟了。身临其境,那一波接一波的热浪和强烈的紫外线所带来的皮肤干燥,伴着胸闷、气短,咽喉、鼻子发炎、流鼻血;虽矿泉水一个劲的往嘴里灌,而所得效果却只是肚子发胀,解渴成了十分奢望的事,习惯于南方生活的我,那难受劲不用提了。此时,对徒步翻越此山发出“宁愿西行求法一步而亡,不愿退却半步而生”的豪情壮志有了真实的体悟,难怪梁启超先生赞誉他为“中国佛学界第一人”;鲁迅先生称他为“中华民族的脊梁”——这就是唐三藏玄奘大师。
带着满分欢喜,十分虔诚地寻觅于深藏此山的柏孜克里克千佛洞。寻觅于四大文明痕迹,——千佛洞为高昌王国回鹘人的皇家寺院,佛教也被回鹘人立为国教,可以想见佛教在此的盛行了。直到公元十五世纪后,由于伊斯兰教的进入,佛教在此便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走进窟内显现在眼前的只是满目疮痍,精湛的塑像和壁画大多已被窃取、切割而去。——是人为破坏,是帝国列强的窃夺,是愚昧的糟贱!怎不令人痛心疾首?脚步声声,哦!原来是导游小姐带着一群人参观而来,当听到以无知的见解来曲解佛法时,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味儿来。是谁使大众曲解了佛法?又有谁来为之澄清?此时此刻又怎不为之而汗颜!念随心转,也为之而欢喜,欢喜“若人散乱心,入于塔庙中;一称南无佛,皆共成佛道”的稀有因缘为来此聚会的大众,种诸善根;假以时日,菩提树苗定当生根发芽!
窟内巧夺天工的壁画,栩栩如生的经变图,也不正展现着毘耶离庵罗树园的盛会至今而未散吗?亦忧、亦嗔、亦喜,亦怨、亦乐的心随境转,岂不庸人自扰?心净则佛土净矣!
此时此境,令我想起舍利弗尊者在《维摩诘经》中所表现的角色。舍利弗因听世尊说“菩萨心净则佛土净而产生疑惑。如果说菩萨心净则佛土净,为什么世尊所成就的佛土却充满着丘陵、坑坎、荆蕀、沙砾的不净呢?难道世尊行菩萨道时,心不清净吗?”世尊以智慧观察到舍利弗内心生起疑惑后说:“之所以见此释迦佛土的种种不清净,都是因为你的内心有高有低,作种种的比较,而不依佛的智慧如实的去观照所造成的,所以,见到此佛土为不清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舍利弗啊!菩萨对于一切众生,完全都是平等的,因为他们的内心非常的清净。如果你能以佛的智慧如实的去观照,见到的佛土一定是十分清净庄严的。”世尊为了证实此言不虚,于是便以脚指按地,此时,娑婆世界所呈现的三千大千世界,皆是以百千珍宝而为庄严的清净琉璃世界,在场的大众皆赞叹从未曾见的稀有之事,更稀有者,在场的每个人都见自己也坐在了七宝所成的莲华台上。
心游于法喜中,忘却了火焰烘烤的酷热,清凉的法雨,滋润了身心,忘却了忧恼……
千佛洞犹如火焰中之红莲,滋润着这方人民,普照着这方神奇的土地,留给人无限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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