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11部电影，大一半未能进入院线，然后是不断地被处罚，被要求删改，但是即便如此，依然倔强地保持着自己的创作风格，在大陆的电影导演中，也恐怕只有娄烨担得起“最勇敢、最凶猛”的名头，一个“地下之王”的标签既是褒扬，又有着太多的无奈。和娄导最近距离的接触，不是影片，也不在影院，而是他那部上档又失踪影的《兰心大戏院》曾在我目前工作的场所取景拍摄，为此，也算是和她的夫人兼编剧和制片人马英力女士有过工作上的沟通。

《兰心大戏院》还遥遥无期，退而求其次，我打开2019年4月上映的娄导作品《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据说公映版比柏林首映版删去5分钟左右，希望这是那些故事衔接上瑕疵的原因。娄烨作品最大的特点应该是直面扑来的摄影画面，由手执摄影机造就的大特写镜头几乎是最常见的表达，晃动的镜头配合昏暗的画面，与黑色故事的主题配合恰当，令观众很容易被带入一种现场感。这部次新作，仍然剖开了人性的荒唐与恶，剖开了社会的毒瘤，看着是痛的，感受却是深刻的。

片中未能露面的陈冠希扮演了一位香港侦探老A，他有一句台词“所有事情都是这样，会过去，被忘记”，而娄烨想要通过创作实现的恰恰与此相反，会忘记不要紧，就像电影海报上的那句话，“电影会帮我们记住，我们和我们的时代”。这样的想法，恐怕就是娄烨一直坚持个性创作的原动力，也是他始终把镜头对准现实，对准最近距离的历史，将我们或许不愿意看到的暗处和人性的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目的。我们还没有到可以麻木的年龄，更不可以进入自欺欺人的状态。

抛开删减的后遗症，影片的剪辑很有特点，现时画面与背景回溯往往在同一个镜头中自然过渡，而背景交待毫不拖泥带水，用几个典型的年代画面就简洁地点清了来龙去脉，让观众的思绪始终能够集中于当下的发生和故事的推进中。我最欣赏的一组镜头，是城中村冲突的那场戏，无论是场面调度、镜头运用、还是张颂文的表演，都非常到位。井柏然在片中的演出有些令人遗憾，表情过于单调，个别镜头中还显得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