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频繁的京沪快线让我疲惫，去涵芬楼看书，到首都剧场看话剧，便成了一种调剂和安慰。

这次看的话剧名叫《操场》，不是北京人艺的作品，而是由作家、编剧邹静之、万方、刘恒三人抱着“赔本赚吆喝”的心情和拿出点龙马精神做事的劲头成立的民间剧社——“龙马社”，出品的第一个话剧。

该剧是邹静之的编剧，单从名字上看，有一点先锋剧的味道，但实际上是一出反映当代普通人生活，并探寻人性善恶的现实作品。

以上文字是几个月前留下的，自那以后，我一直没有机会再去看话剧，而这篇“话里话外”也就一直留着，没有续写。再次开启这篇文字时，我正在上海的虹桥机场候机，目的地依然是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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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月的间隔，《操场》带给我的最初感受已经无法复原，但头脑中留下的评价依然清晰，这是一出思考很深刻、制作很认真的话剧，因为台前幕后，是一帮热爱话剧的人，他们努力且不乏对生活的体验。

话剧的剧情很简单，大学教授因为被怀疑和自己的女研究生有染被老婆赶出家门，一个人无奈地来到操场，度过漫漫长夜。

在这里，他首先遇到了绯闻的主角女研究生。可以感觉得到，两人之间有着专业上的契合，或许还有着精神上的相互依存，但在情感上和生理上他们又是干净的。可是，没有人相信这种精神暧昧下的情感干净，校领导不信，教授老婆不信，乐于看笑话的周遭人更是不信。于是，真相在怀疑和流言面前就变得不再重要，变得可笑，甚至没有存在的余地。在这种扭曲的氛围下，漩涡中的两人痛苦、委屈、无奈，以至于女研究生对教授大喊：“那就索性把流言做成真的吧！”做成真的，或许就解脱了，不但当事的两人，更有所有坚信流言者，因为他们终于可以说了，“看，这本来就是真的！”

但教授迂腐地坚持选择了清白，尽管在多数人眼里那已是天底下的最黑。女研究生哭泣地离开了，留下教授继续落寞着。

在第二段故事里，教授遇到一个小伙子，要和他聊天，于是他听到另一段爱情。衣着光鲜的小伙子，以前是一个拾废品的外乡人。一天，他发现一位在垃圾桶旁捡拾剩饭的女孩，后来他知道，她是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贫困大学生。于是，本能的善良加上还有那么一些男女倾慕之心，让小伙子决定要资助女孩读完大学，不让她再靠捡拾剩饭过日子。对于小伙子的主动帮助，女孩当然有许多戒心，或许在精神层面上还有一些对小伙子的瞧不起，但最终，生存的需要胜过了所有的面子，女孩开始欣然接受小伙子的钱物帮助，甚至利用那种不捅破实情的暧昧，主动要小伙子帮她实现学业上和物质上的需要。终于，女孩要毕业了，她真实地告诉小伙子对他只有利用没有感情，但她愿意用贞操来回报她的付出。其实，小伙子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付出是一厢情愿，但那样让他觉得是个有用的人，至少带给他内心的满足，但女孩的回报将一切打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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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或许教授睡着了，于是，他开始了与一个死人的一段对话。

这男人生前被诊断患了癌症，自己经历了从人间坠到地狱的痛苦，却也得到周遭人的关心和帮助。可是，就在他绝望地等待死亡的时候，突然接到自己被误诊的通知。这消息让他从地狱回到人间，可人间物是人非，周遭的人都把他当作了欺骗众人感情的骗子，将他抛弃在人间。从生与死的煎熬又坠入无人理会的蔑视，这男人无比孤寂，无比痛苦。前几日，他也曾像教授一样寂寞在这操场。那时，他碰到一个外表风骚内心一样寂寞的妓女，妓女很职业地想满足男人，但男人显然更想要有一个人听他倾诉……，结果，男人还是在落寞中死去了。

这是一出说尽世态炎凉的话剧，但我也看到了坚持，或者说，坚持的方向，尽管那可能有艰难、有痛苦、有寂寥。

《操场》的男主角由韩童生扮演，从一开场，直到结尾，他就没有下场的时候，两个多小时一直在舞台上，而戏中的女主角由陈小艺扮演，演尽三段故事中的三个女主人公。这表演，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