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三）

    我和单位的同事说，别告诉我的朋友我住院，我想安安静静地治病，不要去麻烦别人，晚上回家还得和老婆摊牌。这话真不好说，我是想把个不好的消息分解成二次内容告诉她，让她好承受一些，我试着说我的体检有点不清楚的地方，明天要复查。她一听就紧张了，她的话也来得直，什么复查，复查的都没有好结果，到底什么情况。我自己的身体但不属于我个人，我无法用语言遮挡真实，只能如实招供。

    第二天我们是骑车去医院的，如果开车去医院，出院时是无法开回来的，身体不正常生活也就跟着不正常。路上我老婆说她一夜没有睡着觉，我还睡眠依旧。到医院办好住院手续，第一关让我称重，我想出院的时候一定会少秤。护士向我介绍住院的环境和作息时间，告诉我在20号床宿营，我们的大病房有六个床位，就像我当年从重庆到南京乘船的四等舱。我告诉医生我的体检除这项外其余正常，可以手术。医生告诉我单位的体检不算数，手术前将对我的身体重新评估，开了4项检查的通知。我是周三入院，周一手术，中间是检查和化验的时间。病房在16楼，站在窗户边看到医科大学的球场上学生上体育课，想想一窗之隔竟然二个世界，一个健康人的世界，一个是不健康人的世界。这里不健康的人们，急待修复后重返健康世界。我入院后医生告诉我不能骑车，主要是不能摔跟头，血管瘤容易破，真此一时彼一时，没有体检前的几天我还参加运动会拔河，真是无知无畏。

    我在医院的体检要开始了，做胸透，做心脏的心电图，这是第一次，医生要看看我的心脏血管有没有问题，再做“增强CT”近一步定性，还做核磁共振。做后二项很不舒服，人是躺在一个大圆筒移动，听医生口令呼吸，自己看上去很受压迫又很无助，心理上有被压迫感。在现代化的医疗仪器面前，我就像是一台有问题机器，这些仪器是在检查机器的故障。检查还真是很准，一通检查下要已将血管瘤的大小、具体位置、周围的血管都查清楚了，医生制定好手术方案，接下来是医生和家属谈话，然后手术。

    医生和病人家属谈话有时病人也一起参加，只要病人能正确对待且不紧张，我是参加一起谈话的，医生把手术最危险最恶劣的情况都说到了，比如告诉你要切除左肝区的血管瘤，因为肝的血管丰富可能大出血，如果这事发生就得进重症监护室等等，我不关心这些，按程序就行，我关心的是血管瘤，确诊了吗？医学说手术前的一切检查都指向血管瘤，就一个疑问为什么以前没有查出来。这就是手术前最后一个说不清楚的地方，一切只有等手术后再说，一切等开膛破肚后再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