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多了绊骨碌

邵褀昌

我们老家那里的方言土语特别有意思，比如说把南瓜读作“囊瓜”，这一变音不要紧，本来好端端的南瓜就变成了窝窝囊囊的“囊瓜”，有了拙笨粗鲁不会办事的含义，我都为南瓜窝囊得慌。

也可能南瓜不如西瓜甜如蜜吧，也可能南瓜不如冬瓜能上大席吧，或者说南瓜不如白色的大银瓜稀脆甘甜吧？为什么在东（冬）、西、南、北（白）中，南瓜偏偏占了个南字！有了这个南字，这瓜可就难当了！

偏偏我们那里还有这么句俗语：“囊瓜多了绊骨碌”，意思是说，鲁笨的人多了，也能顶大用，干大事，有了团队精神的含义。但是这话好说不好听啊，既说人家团结干事，还把人家打入“囊瓜”的行列，有这么夸人的吗？

不过，最近我对这句话有了新的认识。

这几年，不想打理自己的小菜园，因为太忙了，夜以继日的忙。但是总不能让它荒芜了吧，看看邻居们精心打理的小菜园井井有条，自己的小菜园杂草横生，别人不说自己都脸红。无奈之下，就偷工减料，不种黄瓜芸豆等精细菜，也不种辣椒茄子等稀罕水的菜，就种南瓜，也不用大面积刨地，刨几个庵子埋上种子就行，多省事啊！真为自己的聪明而骄傲。

今年一开始种了3庵子，平均每庵子留了两棵南瓜；后来邻居又给了两棵南瓜苗，也分开种上了，算起来总共是5庵子8棵南瓜。由于种的晚，结南瓜也晚，第一茬5个南瓜早就采摘了，其余的第二茬南瓜不管早晚，老的嫩的、大的小的，都一直留在地里。因为南瓜秧早就爬满了地，密密麻麻横七竖八进不去人，下不去脚，唯恐踩坏了南瓜秧，导致南瓜随着瓜秧萎缩而夭折。

但是秋分已过，南瓜也成熟了，该采摘了，就想进去看看，到底结了多少南瓜？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有数，因为我压根儿就没进去过。所以当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南瓜地时，一不留神脚底下被绊了一下，啥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南瓜。再走，再看，再次被绊……哎！真是囊瓜多了绊骨碌。

接连下了两场秋雨，气温骤降，百草萎缩，南瓜也不例外，挨着根部的叶子开始发黄、发皱并干瘪下来。这下可好了，那些南瓜再也藏不住了，一个个的露出了真面目，不是面带黄色，就是黑着脸，哪一个也不给我好脸看，好像怪我对它们关心不够似的。

今晨去小菜园地里查看瓜情，看到南瓜秧根部的南瓜清晰地暴露出来，就顺手给它们拍了几张“艳照”，平时关心不够年终总得有个总结表彰吧。可是南瓜秧头部的叶子还是青枝绿叶，叶片很大，里面到底有没有南瓜？不得而知。一个个怀抱南瓜半遮面，躲躲闪闪不让见。我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进去看就不进去看，免得囊瓜多了绊骨碌，想连起手来算计我这个老头子，没门！（10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