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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沙新作(2014年9月)

(2014-09-30 22:29:08)
标签:

情感

2014年9月(17首)

 

 

 

《送子上学》

 

父亲、妻子和我

全家出动

送儿子赴京上大学

仿佛家族

最隆重的仪式

我们把这个

小皇帝

留在京城了

乘高铁返回的途中

父亲说:

“你妈当年送完你

回家后还哭鼻子呢

过了许久才适应

你不在身边的日子……”

 

哦,母亲送我上大学

已是29年前的事了

她撒手人寰

也已17年了

我到今天才知道

她背着我

哭过鼻子

很庆幸自己知道了

一点都不敢嫌晚

 

 

《致儿子》

 

从北京开往西安的高铁

跨越了不可一世的黄河

让我回想起

我在1989年的大撤退

多么成功

多么关键

那是我人生的敦刻尔克

但是儿子

四年之后

你不能撤

你要成就的事业

绝无后撤的余地

你只能一往无前

 

 

《在北京的西安饭馆请儿子吃饭》

 

掰馍的手法

从容而优雅

因为从小掰到大

当一碗香喷喷的羊肉泡馍

被服务员端上来时

他的眉毛还是向上挑了一下

这是特别感兴趣的信号

这时候我才想起问他:

“喝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答道:

“北冰洋”

我知道,我知道

西安娃就是西安娃

永远的长安之子

他说出的是

伟大的冰峰汽水的

替代品

 

 

 

《发誓》

 

 

谁是毫无争议

人皆公认的

好人呢

是你

是他

还是她

你只要敢

指认一个

我就能一语说出

你们全都是坏人

坏在哪里

 

 

《在这个时代》

 

 

春天的时候

就是我在本校

做讲座的

那个晚上

张明宇

从山西永济

跨过黄河

赶来听

住在本城的

西毒何殇

艾蒿也来了

讲完了

我请这几位

年轻的诗人宵夜

在附近的大排挡

席间

艾蒿请明宇

到自家过夜

明宇坚辞

一瞬间里

他俩同时

赢得了我

无条件的信任

 

 

 

 

《进入美国》

 

 

我从北京飞到底特律

并在此入境

一前一后

面对两位边检官

一个查人

一个查行李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

老子只有一个杀手锏

“我是诗人”

(那是从使馆签证官

那里得来的成功经验)

他俩一老一少

但脸上那种

又惊又喜又敬的表情

是一样的

钢印便重重地砸在

我的护照上

其实我似乎早有经验

又不是头一回出国

除了在自己祖国气不敢出

我他妈到哪儿都敢拍胸脯:

“我是诗人”

 

嘘!别让恐怖分子听了去

上帝保佑美利坚

还会继续保佑下去

 

 

 

 

 

《伯灵顿街头即景》

 

 

走在伯灵顿街头

猝不及防的是

12年前初次出国

抵达北欧的感受

卷土重来

看到这里的人民

集体富裕

普遍住在

积木般的房子里

仿佛住在童话中

我想到自己的同胞

当一辈子房奴

只是为了

在蜂巢般的公寓里

找到一处栖身之地

想到12年来

据说祖国已经无比强大

我忽然委屈得想哭……

 

祖国,再过两天

就是你的生日

既然我为你的强大

自豪过

讴歌过

你就得允许

我为人民为自己

感到伤心

感到委屈

 

 

 

《在伯灵顿的森林中》

 

 

在伯灵顿的森林中

(这座城市

就坐落在森林中)

每一颗参天大树上

都上蹿下跳着

一只小松鼠

吓了我一跳

又吓了我一跳

反反复复

不停地吓我一跳

起先我是为它们的

突然出现而受惊吓

后来我是为它们

根本不怕我

而感到害怕

 

 

 

 

 

《辨识》

 

 

清晨

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

迎着晨练的人儿行进

所有人都在问候你

不搭理你的

一定是张东亚面孔

不是日本人

不是韩国人

不是台湾人

不是香港人

只有可能并且一定是

你的大陆同胞

你们像狗一样

能够嗅出彼此共同的气味

“我他妈都躲到天涯海角来了

咋还能碰上你们这帮

成群结队的

臭烘烘的

蝗虫!”

 

 

 

 

 

 

长诗《梦

 

 

 

《梦(449)》

 

我梦见自己

睡得很香

也许是我

本身就睡得

很香

像一只蜜蜂

怀抱大蜂箱

 

 

 

《梦(450)》

 

澳门诗人姚风

本名姚京明

曾用网名黑中明

昨夜

我梦见他

还有一个名字

起得特别好

醒来后

却怎么也

想不起来

 

 

 

 

 

《梦(451)》

 

 

张小波

在出一本诗论集

他问我:

“你说80年代

最重要的诗论

是哪篇?”

我回答:

“韩东、于坚

《在太原的对话》”

小波说:

“收进书里的话

必须得到作者授权

你帮我去跟他俩说说”

我提高嗓门说:

“看来你真是退出江湖了

你不知道吗

我跟于都掰了好多年了

于你自己去说

韩我替你去说”

 

 

 

《梦(452)》

 

我的中学女同学黄文贞

移居澳大利亚墨尔本

昨夜我梦见她

坐在异国的

街心花园里

一袭黑衣

像个女巫

知晓天下事

我走向她

在其对面

坐下来

向其咨询的只是

我们当年的那点

青春期小秘密

 

 

 

 

《梦(453)》

 

 

我在逃亡

 

投奔一户亲戚

他给我一把钥匙

让我住在他家后院

一座玻璃房子里……

 

投奔一个女人

她热情地想要带我

去见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是公安局

食堂的大师傅……

 

我哭了

在大雨如注的街头

像个无助的孩子

放声大哭

泪如雨下

 

 

《梦(454)》

 

 

余丛来函约稿

想出我一本

散文随笔集

我能否拿出

一本全新的集子

我也不知道

但却一口答应了

答应之后

我暗自思忖

如果新文章不够

我就拿旧的凑

这天晚上

我的老编马非

一张老脸

闯进我的梦

教训我道:

“你要这么干

你好不容易

积攒起来的读者

就跑光了!”

 

 

 

《梦(455)》

 

美国后

所做的第一个梦

是梦见自己写了

很臭的一首诗

什么“不是每个男人

都是秦香莲

不是每个女人

都是潘金莲”云云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却广受好评

 

 

 

 

《梦(456)》

 

打着手中的火机

给阿斐点烟

却见他手中不是烟

而是一管牙膏

他在挤牙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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