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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开始,饿死诗人
——读伊沙短诗《饿死诗人》
在上个世纪90年代,麦地诗人海子的死养活了无数麦地诗人。他们高举着麦子的意象,以麦子的形象表达着自己的世界。大面积丰收的景象掩盖了诗歌的苍白和假象。虚假的诗歌繁荣背后是投机和讨巧。那些终日饱食无所事事的所谓诗人们,带着麦子的伪装痛苦流泣,把村庄和麦地当作情感的廉价符号不断出让。那时候的诗人伊沙已经具有了先锋诗人的姿态和实力,尽管很多报刊还不能顺利接纳甚至发表他的诗歌,但他仍旧用永不服输的精神充当着诗歌的急先锋,那就是一直走在所谓诗坛的前面,随时发出反拨和冷箭。他如此清醒地看到了当时的假象,并及时地发出了呐喊。不要以为写一点麦子的诗歌就能成为诗人,不要用假慈悲的眼泪去装点自己的才能,那死去或者活着的麦子,他们在北方毫无看顾和增援的季节里独自成长着,他们是真的诗人,与土地无限地靠近与土地血脉相连,而他们的默默无闻却成全了那些伪诗人们,那些虚假的单纯和劳苦,那些以农民土地的方式写进诗歌的诗人们,他们几乎是在亵渎真正的劳动。
不了解农事,不知晓疾苦的城市诗人,用自己标榜的虚幻的麦子让自己获得荣誉。这样的事情还少吗?不仅是当时,近20年过去了,麦地诗人还是大面积地生长着,他们不懂得生命的尊严,不懂得死亡和痛苦,他们离那里很远,有的是对潮流的模仿,因此他们可以由麦子变化为农庄、流浪汉、打工者、农民子弟,他们用从真正的麦地诗人海子那里借鉴的意象和感情抒发着平庸的可以复制的感情。而那些大量复制的文字可以博得充满“乡土情结”的权威们认可,他们毫无鉴别地认定了那是传统那是悲天悯人,那是文人的良知,把假面做真相。多少壮丽的诗篇、出色的诗人就此被他们埋没,甚至羁押。
多年后我再读伊沙的这首诗歌,简直觉得他有预言家的素质。他在多年前就预言了当代诗歌的虚假繁荣,就揭穿了大多数诗人的伪装。唯一的方式就是饿死他们,让他们真正地体会到情感的真实性,了解到诗歌的真实来不得功利主义的驱使,来不得伪证。而伊沙自身也充满了批判和忧患,他在狂放不羁的背后有锋利的刀子,他要解剖国民,首先从自己做起。他勇敢而绝不后退,到现在也如此。
饿死诗人
作者/伊沙
那样轻松的 你们
开始复述农业
耕作的事宜以及
春来秋去
挥汗如雨 收获麦子
你们以为麦粒就是你们
为女人迸溅的泪滴吗
麦芒就像你们贴在腮帮上的
猪鬃般柔软吗
你们拥挤在流浪之路上的那一年
北方的麦子自个儿长大了
它们挥舞着一弯弯
阳光之镰
割断麦杆 自己的脖子
割断与土地最后的联系
成全了你们
诗人们已经吃饱了
一望无际的麦田
在他们腹中香气弥漫
城市最伟大的懒汉
做了诗歌中光荣的农夫
麦子 以阳光和雨水的名义
我呼吁:饿死他们
狗日的诗人
首先饿死我
一个用墨水污染土地的帮凶
一个艺术世界的杂种
(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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