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一Ο三度

作者/译者： 西尔维亚·普拉斯 / 张芬龄、陈黎

（Fever 103）

纯洁？这是什么意思？
地狱之舌
迟钝，钝如三重之

舌附于迟钝肥胖的塞伯斯身上
它在冥府的大门口喘息。无能
舔净

寒战的牛腱，罪恶，罪恶。
火种在泣诉。
驱不散的气味是

扑鼻的蜡烛！
亲爱的，这低低的烟雾自我身上
飘出如伊莎朵拉的围巾。我恐怕

有条围巾会紧紧缠住轮子。
如此黄且阴郁的烟雾
自己衍生出元素。它们不会上升，

只是绕着地球滚动
使年老和温驯的人窒息，
羸弱的

温室中的婴儿在加栏的小床内，
惨白的果园
把空中花园悬挂于半空，

凶残的花豹！
辐射使它变白
不到一个小时就毙命。

在通奸者的身上涂抹油脂
像广岛的灰烬，并且吞噬着。
罪恶。罪恶。

亲爱的，整个晚上
我都闪烁不定，暗，明，暗，明。
被褥变得和色鬼的亲吻同样地沉重。

三天。三夜。
柠檬水，鸡肉
汁，水汁使我呕吐。

我太纯洁了不适合你或任何人。
你的身体
刺伤了我就像世人刺伤了上帝。我是一盏灯笼──

我的头是日本纸做的
月亮，黄金槌薄的皮肤
极其精美极其昂贵。

我的热度没有吓坏你吗？还有我的光。
独处时我是株巨大的山茶
闪烁且来回走动着，枝叶茂密。

我想我在上升，
我想我可以升起──
灼热的金属珠子飞着，而我，亲爱的，我

是纯洁的乙炔
处女
由玫瑰守护着，

由吻，由带翼的天使，
由粉红色事物所代表的一切涵义。
不是你，不是他

不是他，也不是他
（我的自我逐渐瓦解，老妓女的衬裙）──
飞向天堂。

译注：伊莎朵拉即舞蹈家邓肯。她在参加宴会出来后，踏上汽车，当汽车发动时，她颈上的长围巾被卷进轮中，将她活活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