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不是病疼来要人命》

我躺在牙床上——错

是躺在口腔医院

治牙专用的床上

一个飞速转动的钻头

正吱吱啦啦地钻进

我左上第二颗牙齿

当其时我的眼睛

除了恐惧地望着

医生的口罩

罩着的鬼脸

它的余光透过窗子

看到该医院的库房

正在施工

一个工人手把电钻

朝着水泥墙上打眼

我赶紧闭上双眼

又不免浮想联翩

想起上回治牙

得远溯十四岁那年

我记得那阵子

电视里正在热播

《加里森敢死队》

片中不时会出现

盖世太保的刑讯室

最可怕的酷刑

正是在口腔里做文章

最行之有效的施刑者

也正是牙科专家

我的身体在事隔二十六年以后

筛糠般剧烈地抖动起来喽

大夫，您就别折腾了

想知道什么我统统全招

(2006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