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今夜美丽的月光　你看多好!
照着月光
饮水和盐的马
和声音

今夜美丽的月光　你看多美丽
羊群中　生命和死亡宁静的声音
我在倾听!

这是一只大地和水的歌谣，月光!

不要说　你是灯中之灯　月光!

不要说心中有一个地方
那是我一直不敢梦见的地方
不要问　桃子对桃花的珍藏
不要问　打麦大地　处女　桂花和村镇
今夜美丽的月光　你看多好!

不要说死亡的烛光何须倾倒
生命依然生长在忧愁的河水上
月光照着月光　月光普照
今夜美丽的月光合在一起流淌

1986.7初稿

1987.5改

[汪海权赏析]

“美丽”：海子经常直接使用“美丽”二字，不仅不显得俗，反倒让人觉得实在没有其他的词汇来形容美丽了。

“照着月光”：将“月光”二字置后，一是为了押韵，二是使境界更加空明、透亮。

“照着月光/饮水和盐的马/和声音”：能听到声音，说明人已经身临其境了。尤其是说“月光”照着“声音”，就像小提琴上奏着的和弦，是何等美妙的境界啊！

“生命和死亡宁静的声音”：言“声音”，而又以“宁静”来修饰，则显得更加纯净、安宁。

“大地和水的歌谣，月光”：说“月光”是“大地和水的歌谣”。于是，“大地”、“水”、“月光”三个意象合一。

“不要说”：实际上是更加强调。

“桃子对桃花的珍藏”：“桃子”是客子之心，“桃花”是故乡。

“月光照着月光　月光普照”：空间上的广阔无垠。

“今夜美丽的月光合在一起流淌”：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之意。不仅是指千里普照的月光，而且是指月光、水光、灯光和在一起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