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半坡并给擅入都市的农民

我
径直走入
潮湿的泥土
堆起小小的农民

——对粮食的嘴
停留在西安　多少都城的外围
多少次擅入都市

象水　血和酒——这些农夫的车辆
运送着河流，生命和欲望

父亲是死在西安的血
父亲是粮食
和丑陋的酿造者

唱歌的嘴　食盐的嘴　填充河岸的嘴
朝着无穷的半坡
粘土守着粘土之上小小的陶器作坊

一条肤浅而粗暴的沟外站立

瓮内的白骨飞走了那些美丽少女
半坡啊，再说，受孕也不是我一人的果实

实在需要死亡的配合

盲目的语言中有血和命运
而俘虏回乡
自由的血也有死亡的血

智慧的血也有罪恶的血

1985.11草稿

1987.7.14改

[汪海权赏析]

“粮食的嘴”：指陶器。

“象水　血和酒——这些农夫的车辆/运送着河流，生命和欲望”：“水”——“河流”；“血”——“生命”；“酒”——“欲望”。

“瓮内的白骨飞走了那些美丽少女”：这句诗尤其凄美。似受《西游记》中白骨精形象的启发。半坡时代，婴儿死后被装进瓮内埋葬在屋后。这句要是译成白话就是“瓮中少女的灵魂飞走了，只剩下一具白骨。”

“受孕也不是我一人的果实/实在需要死亡的配合”：有生死轮回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