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或我的女儿叫波兰）*

当我俩同在草原晒黑
是否饮下这最初的幸福　最初的吻

当云朵清楚极了
听得见你我嘴唇
这两朵神秘火焰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嘴唇
这是你母亲给你的嘴唇
我们合着眼睛共同啜饮
像万里洁白的羊群共同啜饮

当我睁开双眼
你头发散乱
乳房像黎明的两只月亮

在有太阳的弯曲的木头上
晾干你美如黑夜的头发

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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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子喜欢“波兰”一词，“女儿叫波兰”并无特别所指

[汪海权赏析]

“当我俩同在草原晒黑”：可见有幸福的阳光。

“饮下”：享受。

“最初的”：甜蜜、胆怯。

“当云朵清楚极了/听得见你我嘴唇”：这是海子惯用的写作手法（缩短空间距离）。说“云朵”来好奇地偷“听”“你我嘴唇”，真是幸福啊！这里用“嘴唇”代替吻的声音。下一句的“火焰”，一方面是指两人的嘴唇是红色的，另一方面是暗喻两人心里燃烧着爱之火。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嘴唇/这是你母亲给你的嘴唇”：有幸福而产生的对母亲的感恩之情。

“头发散乱”：可见两人爱得疯狂。

“乳房像黎明的两只月亮”：比喻“乳房”的圣洁。

“在有太阳的弯曲的木头上/晾干你美如黑夜的头发”：即“（坐在）在有太阳的弯曲的木头上/晾干你美如黑夜的头发”。“黑夜”：美而有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