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Yermak's Conquest of Siberia）Β·И·苏里科夫, 创作年代：1895年   布面油画239×500cm
      

       这次在冬宫和在俄罗斯国家博物馆看了数不清的画作、雕塑和文物。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苏里科夫巨型画作《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Yermak's Conquest of Siberia）。

     《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画面中象群狼一样团结凶猛的哥萨克人在身披重甲的叶尔马克的带领下，手持滑膛枪，鹰视着数倍与自己的库楚姆汗军队，坚定而沉着，似是在有条不紊地射杀对面的鞑靼人。而对面的鞑靼人眼神里满是惊慌失措，手持弓箭仓促应战。在画面中，哥萨克兵VS鞑靼人好像高下已分：滑膛枪VS弓箭，有备而来VS仓促迎战，凶狠坚定VS惊慌失措。

       苏里科夫本来就是哥萨克的后裔，不过，尊重历史事实的画家并没有刻意地贬低任何一方：哥萨克人高高的鹰钩鼻子、突出的颧骨；鞑靼人则面部扁平，大门牙高鼻梁，面相蒙古又似突厥，像是土耳其人，也有些像如今新疆的维吾尔族。

       哥萨克最早是逃离了蒙古钦察汗国统治的东斯拉夫人，后来又有从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中分化出来的不愿意受俄罗斯沙皇政府管制的游牧人群。他们逃到黑海西北沿岸，也就是今天的乌克兰敖德萨以及罗马尼亚东北部区域，并和当地原有的白匈奴人合并到一起生活去了。总的来说，哥萨克人究竟是不是一个独立民族，这一点比较模糊。但是说他们是一群有独特生活方式和方言的东斯拉夫人后裔还算是比较准确的。

       至于鞑靼人，有人说他们是蒙古族的一枝，有人说他们和蒙古族只是有一点血统关系。当年，鞑靼人乃蒙古四大汗国之一的钦察汗国的主体民族，原本是西方对蒙古民族的泛称。成吉思汗长子术赤建立钦察汗国时，只拥有4000户蒙古军士，通过融合当地占大多数的阿速人、钦察人等突厥各族后，逐渐形成了东欧地区的鞑靼民族。

       问题是，为什么，现在西伯利亚这块广袤而富饶的土地，其统治者是来自西方的俄罗斯人，而不是来自东方的中国人和蒙古人呢？

       16世纪初的欧亚大陆上，蒙古帝国最后一缕余晖——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后裔统治的从黑海到里海广阔草原的钦察汗国、自称是成吉思汗后裔的突厥化蒙古人帖木儿建立的统治中亚、伊朗、阿富汗等地的帖木儿帝国先后灭亡，继之而起的是十多个信仰伊斯兰教的突厥化汗国，即便是位于蒙古高原以及中国北部的蒙古本部，也分裂为漠南、漠西、漠北三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出现了权利真空，再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帝国。

       2017年我曾在北京白马寺里看到过蒙古帝国的族谱，成吉思汗的后代王子们的寿命几乎都在30岁左右，这样一个短命的家族，这样一个马背上的民族，是很难建立起一个长期稳固的中央集权的。

       当时，地球上正经历着一个小冰河时期，这个时期从16世纪中叶一直延续到18世纪。冰河时期的俄罗斯还是偏于东北欧一隅的小国，其领土面积仅为280万平方公里，与西伯利亚相距遥远。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家拥有一张熊皮、鹿皮或狐狸皮大氅，实在不行有一件兔皮棉袄也行，那么这种家庭就是富裕家庭，就像现在家里拥有奔驰宝马一样。那么，长有皮毛的动物们都在哪里呢？当然是藏在乌拉尔山以东广袤的原野森林里。1574年，与西伯利亚汗国毗连的斯特罗甘诺夫家族，在伊凡四世的授意下，开始建城募兵，首先他们招募的就是哥萨克叶尓马克的人马。

       1581年，经过长期准备后，叶尔马克率领840人的队伍征讨西伯利亚。叶尓马克乘船沿额尔齐斯河顺流而下，哥萨克骁勇善战，在不骑马仅凭探险的勇气和先进的滑膛枪，就在当年的10月份攻占了西伯利亚汗国首府卡什雷克。叶尔马克一伙本来想弄几张皮子，却发现了一片新大陆。

      1585年，也就是库楚姆汗丢失了自己城堡的第三年， 8月5日这一天，叶尔马克带着他仅剩的一百五十来人在额尔齐斯河岸边瓦加伊河口附近停下来宿营。夜里下起了倾盆大雨。据说鞑靼人探子确认，叶尔马克的哨兵睡着了，库楚姆汗得知消息，于是带着自己的队伍冒着暴雨过河奇袭哥萨克兵营。为了不弄出动静，鞑靼人一个一个地直接掐死了睡梦中的俄国人。但叶尔马克醒了过来，他突破重围只身逃到河边，跳上小船，但一名手拿短枪头的鞑靼士兵随之冲了上来。在搏斗中，叶尔马克虽战胜了敌人，但自己的咽喉也受伤随之落水，他挣扎着想重新爬上小船，无奈身上的盔甲太重，那盔甲是伊凡四世赏赐给他的，他伴随着沙皇的赏赐沉入了河底。

       几天后，一个打鱼的在瓦加伊河下游发现了一具身披金甲的尸体，闻讯赶来的库楚姆汗根据那件盔甲认出是叶尓马克。他的尸体被怒火中烧的鞑靼人钉在木板上，当箭靶射了一个多月，直到烂的不成个了，才被扔掉。传说森林里的鸟兽都不去吃那堆腐肉，因为叶尓马克实在是太凶了。

       叶尓马克死后，沙皇的军队，年复一年，一拨又一拨地远征西伯利亚，犹如闻到血腥味的群狼一样，轮番地啃噬着西伯利亚这只巨型猛犸。

       1598年，俄军打败了钦察汗国的国王库楚姆汗，库楚姆汗的8个老婆5个儿子被俘送去了莫斯科，库楚姆汗只身逃到大草原，一年后忧郁而死。至此，沙俄最后征服了西伯利亚汗国。

        贝加尔湖曾经确实位于古代中国境内，在我国境内古称“北海”，并且产生了苏武牧羊的故事。而它在近代完全被俄罗斯占有。虽然贝加尔湖地区曾为中国北方部族主要活动地区，清朝曾短期控制该地，《尼布楚条约》后，将这块地区划归俄罗斯帝国。

       至于，中国清朝后来又与沙皇签署《爱辉条约》，最后失去了外东北的大片国土，那是后话了。

《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Yermak's Conquest of Siberia）中的叶尓马克。

《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Yermak's Conquest of Siberia）中的哥萨克。

《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Yermak's Conquest of Siberia）中的哥萨克。

《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Yermak's Conquest of Siberia）中的哥萨克。

《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Yermak's Conquest of Siberia）中的鞑靼。

《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Yermak's Conquest of Siberia）中的鞑靼。

《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Yermak's Conquest of Siberia）中的鞑靼。

《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Yermak's Conquest of Siberia）中的鞑靼。

叶尓马克死后，被钉在木板上当箭靶，射了一个多月。

西伯利亚版图(图片来自网络) 。

明朝版图（图片来自网络）。

其中蓝色区域为尼布楚跳跃划给俄罗斯的土地。蓝色中的白色月牙状是贝加尔湖。

1973年4月18日,前苏联发行了一套七枚的“19世纪俄罗斯绘画”绘画邮票，其中第七枚就是选用了画家苏里科夫的历史绘画《叶尔马克征服西伯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