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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城市文化(北京胡同风情) |
现在靠祖上传下来的房产出租度日。虽算养尊处优,但五爷为人侠义,性格倔强,正义感分明,为这年轻时曾摔过大跟头。虽然性格暴躁但对老母却及其孝敬,这在什刹海一带也算出了名的。
旗人文化,不仅在贵族阶层流行,也深深地浸染了北京的市井,影响了整座城市的性格。“民国”前后旗人生活状态的剧变,大批旗人沦为城市贫民,却也加速了文化的杂糅混合。“悠闲懒散、幽默诙谐的习性,对花鸟鱼虫、戏曲字画的嗜好,喝茶和遛弯儿的习惯,重面子,多礼节的‘穷讲究’等等,都融入了老北京人的人格和生活。”
说起旗人文化就不得不把历史回顾一下。1644年清政权入关,把燕京确定为首都,在京城实行了旗、民分城居住的措施:大致相当于现在东城、西城的内城,只许八旗的将士及家眷居住,原来住在内城的汉、回等其他民族的百姓(也就是当时所谓的“民人”),被迁移到京师外城——大致相当于今天崇文、宣武两区。在内城,中心是皇城,围绕皇城,八旗严格地被分置于相关地段。两黄旗居北:镶黄旗驻安定门内,正黄旗驻德胜门内;两白旗居东:镶白旗驻朝阳门内,正白旗驻东直门内;两红旗居西:镶红旗驻阜成门内,正红旗驻西直门内;两蓝旗居南:镶蓝旗驻宣武门内,正蓝旗驻崇文门内。于是,内城的确像历史学家后来常说起的那样——“就像一个大兵营”。这种严整的格局,到清中期开始稍稍地模糊起来,因为旗人们没法不吃不喝、不去跟商人们打交道,旗人贵族更不能戒除看戏娱乐等需求,他们得随时跟外民族交往,渐渐地,原来住在外城的“民人”,也有少量搬进了内城,内城的王公贵族也有破例到外城去辟地设府的了;再后来,受“八旗生计”的逼迫,一部分城里的贫苦旗人,典出了自己的居舍,离开最初的本旗指定居住地,向着附近的——尤其是各城门之外的关厢地区搬迁。虽说有了这样的变化,八旗在内城的基本居住区划,却直到清朝灭亡以前,没有大的变更。在京城八旗区划内设立着八旗都统衙门, 8个衙门既掌管京城旗人的一切事务,还把分散在全国各地的驻防旗人也统辖起来。从道理上讲,遍布各地的八旗驻防旗兵,都是从京城这个“老家”派出去的,如果战死在外地,尸骨都应当送回京师“奉安”。这种方式,是与清初统治者把本民族中心由东北地区移到北京的部署一致的。就像雍正皇帝说过的:“驻防不过出差之所,京师乃其乡土。”
威风凛凛的八旗,本是努尔哈赤一手创立的集军事、政治、生产三位于一体的组织。初期只有黄、白、红、蓝四旗,标帜以色彩相区别;后又增编了四旗,在原有四旗(称作“整旗”或“正旗”)的标帜上镶嵌了边角,即为“镶旗”。正黄、镶黄、正白、镶白,正红、镶红、正蓝、镶蓝.合称八旗。既是一个小社会,又是一个大兵团。彼此呼应、众志成城,以弓强马壮、纪律严明著称。
整个北京地区,京旗各营兵额约占全国八旗军总额的一半,可见其任务属于“重中之重”。如此重兵驻扎,说到底是为了保卫一个人的。但此举制造了多庞大的一个贵族群落呀:所有“在旗之人”都是吃皇粮的定期领饷,全体成员均由国家供养。除了养在编的官兵,还要养他们的家属——包括那些因兵额有限而成为“闲散”人员的八旗男丁。可见八旗子弟,无论兵民,不农、不工、不商、不牧,照样能坐收渔利——而且是“铁饭碗”。
旗的设置,随后成了清代始终贯彻的制度。它把世代的旗人,严格圈定在当兵吃粮饷的惟一人生轨道里,禁止他们从事除当兵之外的一切职业,不许他们做工、务农、经商以及从事其他职业,这虽然有助于政治基石的牢靠,也防止了旗人与民争利,但是,也造成了创建这种制度的人预料不到的社会难题。从乾隆年间起,“八旗生计”问题愈演愈烈,叫所有的清代统治者伤透了脑筋:旗人“人口大量增加,而兵有定额,饷有定数,既不能无限制地增饷,又不能放松正身旗人参加生产劳动的限制”,于是,补不上兵缺的旗籍子弟越来越多,只好眼睁睁地失业赋闲,成为“闲散旗人(满语叫作‘苏拉’)”,这不仅导致许多下层旗人日益明显地走向贫困化,还使入关之初异常精锐剽悍的八旗劲旅,失去农商技能,滋生了惰于劳作、荒于嬉戏的积习。到了清末,由京师八旗贵族、军官、士兵、苏拉、家眷等等所组成的人们共同体,总人数已多达60万左右,社会上习惯以“旗族”来称呼他们。在京城“旗族”人丁日趋繁盛的情况下,“八旗生计”的问题对于走投无路的穷旗人们来说,已经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愁吃、不愁住、不愁穿之后,八旗子弟的全部心思都用来玩了。这真正是一群古老的“玩主”。反正家务琐事皆有仆佣侍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八旗子弟的注意力便由“形而下”转为“形而上”了。虽对生存的技能一窍不通,却很稔熟于生活的艺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提笼遛鸟、赌马斗狗……不说别的,就说乾隆五十五年四大徽班晋京之后,如无八旗子弟捧场,很难发扬光大为国粹的。他们是最铁杆的票友,在自家的庭院里聚众演唱而有“票房”之说——办这种纯民间的演唱会需向内务府报批,获得一张写有“发给××票房”的执照(俗称“龙票”)。当然,也有玩得走火人魔的:“因走票而破家者此比。”看来八旗子弟很合得为自己的嗜好一掷千金,甚至不惜倾家荡产。
老舍替八旗子弟画过一幅入木三分的肖像:“在满清的末几十年。旗人的生活好像除了吃汉人所供给的米,与花汉人供献的银子而外,整天整月的都消磨在生活的艺术中。上自王侯,下至旗兵,他们会唱二簧,单弦、大鼓与时调。他们会养鱼、养鸟、养狗、种花和斗蟋蟀。他们之中,甚至也有的写一笔顶好的字,或画点山水,或作些诗词——至不济还会诌几套相当幽默的悦耳的鼓儿词。他们没有力气保卫疆土和稳定政权,可是他们会使鸡鸟鱼虫都与文化发生了最密切的关系……就是从我们现在还能在北平看到的一些小玩艺儿中,像鸽铃
八旗子弟的风气,是一种超时空的传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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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来,社会上曾经人云亦云地传布着八旗子弟全都是些堕落人物的说法,其实并不确切。有清一代,满民族为我们祖国作出的贡献是巨大的,付出的牺牲也是巨大的。虽然到了清代中晚期,官场上的腐败风气日盛,但它并不能简单地归咎于某个民族。直至清代末年,在八旗下层官兵的心里,早年形成的为爱国护民不惜奉献一切的精神,“不得捐躯国事死于窗下为耻”的观念,还是相当牢固的。直到19世纪中期的鸦片战争以及后来几十年间,八旗将士前仆后继、浴血抗敌的事迹,仍然在各类史书上记载很多。远在西方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恩格斯也曾亲笔写文章,高度赞扬八旗官兵保卫国家的壮烈之举。在当时的京师八旗营房中,贫穷尚武的八旗士兵们,既便家徒四壁,还是要按照八旗制度的规定,省吃俭用,自费购置兵器战马,不忘国家重托,他们嘴上常常挂着的口头语儿,还是那么一句响当当的硬话:“旗兵的全部家当,就是打仗用的家伙和浑身的疙瘩肉!”他们忠勇可敬,饥寒困苦并没有磨损了他们世代相传的爱国报国之心。1900年也就是庚子年,为反抗八国联军的疯狂入侵,八旗军人们为护卫祖国的首都而喋血苦战,出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悲壮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