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中认识了一个叫袁的女孩。
日子过得好快,想来我们之间的相识已经一年多了。我们并没有见过面,只是在电话里曾相互大约地描述过各自的容颜。也曾想相约见上一面,但终因种种原因没有这样做。后来,我们彼此仿佛有种约定似的不再提见面之事。友情是缘,真心朋友之间的交往是无须刻意的,我们可以在电话里聊得很开心,彼此沟通着心灵,互相勉励对方为各自的事业努力奋斗,相互坦诚地告诉对方各自的优缺点,无须顾忌对方是否因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而会有什么误解。这种缘是值得珍惜的,我们都小心地爱护着彼此之间的默契——在这喧嚣浮躁的都市空间。
今夜,我静静地独坐在书房里,忆起同在这个城市夜空下的袁,心头涌起一股暖暖的感觉,很久没提笔写写心路历程中的点点滴滴了,与袁的友情是值得写些文字留作纪念的……
与袁的初识并没有什么新奇浪漫的地方。去年夏天的一个上午,其时我正在公司上班,忽然接到一家报社记者打来的电话,是个女孩的声音。她礼貌地向我询问我们公司是否有意参加即将在本市举行的某媒体发布活动——语调平静而真挚。我虽然对这样的电话谈不上反感,但也是心存抵触的,我婉言拒绝了她作进一步努力的尝试。在一个月里,袁每隔三五天会来电话询问事情的变化,语调依然平静而真挚。在她言谈中感觉不到那种极力兜售自我主张式的咄咄逼人,也没有低声下气的乞求,这多少显得有点特别。电话联系多了,我们的谈话气氛缓和了许多,相互之间交换了许多关于媒体发布活动的看法。虽然我未因此改变自己原有立场,但我们之间的交流变得轻松了许多。这种轻松与随意在以后交往的日子里一直伴随着我们,正是因为如此使得我们保持这样淡淡而温馨的友情。
此后的大约一个月时间里,我和袁各自为自己的事情奔忙着,我们之间没有再联系。友情的真正建立是从一篇文章开始的……
平日里我很喜欢看书。有时利用业余时间把自己的一些心得整理成文,但大都是“自我陶醉”式的,如日记般不足为外人道的那种。在那个月里,我利用晚上时间写了一篇关于音乐人生的散文,并把它寄给了一家报社。我在文章附言上希望编辑同志作退稿处理时能给我些许指点,但文章寄出一个多星期后却没有一丝音讯。我私以为或许因为报社此类投稿繁多,且稿件质量一定鱼龙混杂,编辑大概也深为头疼,因而常会忽略一些投寄不明的稿件,我想还是再寄一次直接投给报社总编为好。但总编名字又从何而知呢?我想起了袁。袁既然是记者,报社间大抵是信息相通的。第二天我冒昧地打电话给袁,希望从她那有所获。袁告诉我:“那家报社总编其实我也想不起其名,但我试帮你问一下,你先别挂,我一会告诉你。”电话沉默了片刻,“真对不起,我这儿的几个同事一时也说不上来,我们平时也没太注意,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到那家报社去问一下,我告诉你他们总机的号码……”
然而十分钟后,电话铃重又响起,“喂,是石安吗?”电话那边传来袁的声音,“那个总编的名字我问到了……”
我没想到在业务上被拒绝的袁仍能那么热心地帮忙。获得真正的友情远比争取所谓的名利重要得多(我想当时自己希望发表文章时在心底里是存一丝名利思想的),名利是一时荣耀的昙花,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早会变得云淡烟轻的,而珍贵的友情是用心营造的,坦荡无私的友情会日久弥醇,会越来越可珍惜。我开始觉得袁确会是个值得交往的人,至少她不因对方曾经的拒绝而减少其助人的热情。所以我说:“袁,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这篇文章先给你看看,如果够不上发表的水平也请你不必客气地指出来,可以吗?”我想当时的我是真心的想请她指点的——一个记者多年培养的观点是值得重视的。我对自己的作品有些完美主义的倾向,不愿意有不足的作品轻易示之以人,如果这样的话,我想自己将来会愧疚不安的。
袁让我把文章稿件传真给她。
三天后,袁来电话告诉我:“你的文笔不错,但文采显得华丽,也许你作文时太注重词藻的漂亮与否,使整篇文章反而变得有些刻意和甜腻。就象我们平日里吃糖,少则甜,多了便腻,你说是吗?另外我想说的是,这篇文章缺乏高度,仅就音乐本身谈音乐,如果在文中能引发一些对人生的思考,效果将会好得多。”我想袁是对的并欣赏她的中肯与直率。“袁,你说得很有道理,仔细想想,我写文章的确有这些毛病。我想就没必要再把它寄到报社去了,你的这番话对我已足够,已使我受益匪浅了。我冒昧有个要求,你是否可以把这些不足之处写在文章后面再回寄给我,我会把它珍藏,以作为自己为文道路上的纪念,无论如何,我都要说声谢谢你。”
“不用谢,,我也只是凭我个人的感觉把想法讲出来。我初为记者时,也是常犯类似的错误的……”
一小时后,袁再次打电话给我。“那篇文章如果修改后我想应是可以发表的,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修改,但以我的看法可能要改的地方还挺多的,然后再推荐这篇文章到报社去,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我还能再说什么呢?在袁面前,我知道自己无论为文还是为人,该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很多。朋友往来也许就是这样,尤其是相识之初,并不会去希望对方为自己做什么,却在不经意间及意料之外得到对方的真心相助,我们又怎能不心存感激地与对方成为真正的朋友呢?
友情是缘。初识袁,我明白了真正的友情是怎样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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