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物回来的路上，已是傍晚，一个老人站在路中间。

“你为什么想咬我？为什么？”

老人正对着一座旧平房的墙角大声发问。

我沿着他的声音看去，看到了墙角一条狗。

墙角的狗一边退缩，一边对着老人看，眼睛里闪闪发亮，但我感觉那亮光并不是凶恶，而是某种渴望理解的交流。

墙角的狗是灰黄色的猎狗，但这只是它的出身，它现在显然是城市主人家的宠物。

旧平房的两侧，都是半高楼和高楼，中间点缀着花草，这个季节还没有绿色，花草的样子是楼群烘托出来，因为楼房之间布置的就是花园。

老人和猎狗对看，并没有看一眼经过他身边的我。

“你不想想，现在这城市配养这么多狗吗？”

但这句子是专门向我说的。

我不知该还是不该回答。我沉默地提着我的物品，继续前行，把老人和猎狗留在身后。

“你不想想，有些事情想发生就发生了。”

我不知该还是不该回答。我沉默地提着我的物品，继续前行，把老人和猎狗留在身后。

“你不想想，有些事情说不定，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就发生了，突然之间，世界就变了。”

我微笑，提着我的物品，看见那狗如一道闪电，眨眼之间消失在楼群之间。

一些花草突然之间鲜明起来，就像天空飘过春雨似地。

“你不记得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你知道当时会发生么？后来就大变了。”

我微笑，提着我的物品，看见那老人慢慢地走远，走到黄昏的沉默之中，如一棵树。

春天也许明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