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很美

——评《撩开你的面纱：女性主义与哲学的对话》

                          余迪

女性主义学者荒林与著名哲学家翟振明合作的新著《撩开你的面纱：女性主义与哲学的对话》就在我面前，银灰色的封面上粉红色的棋格图案，如哲学思辩的形象表达，书的表里的形式皆令我惊喜：封面和扉页署名的灵活编排打破了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的刻板座次，对话录音的现场文字透露出意味深长的声色表情。想象得出，两位学者经历了怎样几个神采飞扬、沁心畅谈的日子。而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样一本新颖独特的哲学对话，亦体现了编辑的眼光和智慧和此时刻对于中国公民表达权自由的维护和敬礼。

用两性对话方式探讨学术，一直是荒林女士独创和推崇的研究方式和教育策略。2001年她就曾与王光明教授合作过《两性对话：20世纪中国女性与文学》一书，从性别角度研究中国文学中女性处境、两性关系演变，为读者创造了前所未有的阅读乐趣。同是采用象征平等交流的对话体，今日新作之《撩开你的面纱：女性主义与哲学的对话》更是知名学者继续在文学圈外的智慧呐喊，也必定会得到读者的万般喜爱。

从2006年初酝酿会面，到 2007年3月24日启动对谈，两位学人为此都倾注了大量心力。为了成全这段女性主义与哲学的最美相遇，翟振明教授专程从广州飞至北京，且提前向荒林女士发出了一份特殊的“礼物”。当荒林女士收到写满一百个问题的WORD文件，内心充盈了莫大的兴奋与感动。经过精心筛选和提炼，二人将所有疑问和思考浓缩成现在读者所面见的六个内容。“婚姻制度、独立思考的条件、欺骗话语、情色制度、权力制度、女性主义策略”分别立足于亲熟的日常生活，揭示学术、思想、文学、艺术等领域隐性存在的女性歧视现象。两位对谈者凭借对雅俗文化的专业敏感，激动交流他们对社会的悉心观察和流行话题。他们积极批判他们认为对未来文明影响恶劣和危害的落后元素，并于大众最为贴近的观电影、品文学、看电视、读杂志等习惯经验中寻找共鸣，因而话题诱人入胜，知识面甚广。

陌生导致揣测，揣测发展谬误，谬误促成敌意，从世界女权运动发轫以来，女性主义思想遭遇的指责诽谤不可计数，直至今日，许多人甚至女性自己都视女性主义为洪水猛兽。思想之巅的哲学俯瞰之下，女性主义呈现何种面孔，性别问题又呈现何种样态，《撩开你的面纱——女性主义与哲学的对话》都将用实例和理论给出通俗易懂的证明。

婚姻是否是必须？思考是否是必须？欺骗是否是必须？情色和色情对于我们生活的界入有多深？权力对于我们生活的界入有多深？……在不断的自问和追问中，《撩开你的面纱：女性主义与哲学的对话》中网罗了普通人所期待关注的种种，用不同视角触及深层文化，不但一语点醒了梦中人，而且让社会常态变得可圈可点。拿第一个部分来讲，著者就从婚前交往、结婚承诺谈至婚后生活；他们不但质疑婚姻的必然性、解构中国式婚姻，而且戳穿婚姻制度中的欺骗谎言。

女性主义和哲学都是智慧之学，致力于把人塑造和改观成更完全、更丰富、更有力量的人。面对影响中国数千年的亟待清理和颠覆的父权历史，两位学人进行了细致的回溯和严肃的思索。《撩开你的面纱：女性主义与哲学》一连抛出了许多的问号，引人深思：为什么历史上很少有女性成为思想者和思想家？为什么人们常说“男人为性而爱，女人为爱而性”？为什么“养家糊口”是种借口？为什么“色情”一词会成为贬义的存在？“色情”与“艺术”的界限又在哪里？……至于这些问题的深层根源，两位学人随即在大量现象铺陈之后用言简意赅的语言进行了明晰表述，他们将话题从具体延伸至抽象的“权力”层面。通过如此循序渐进的严谨推理，生活的真实图像慢慢显影出来。

挑战当口，人类何为？女性主义和哲学支持下的女性话语突围之所以会成为当代文明的一种必须行动，女性主义者荒林在对谈中对原因娓娓道来，“哲学是一个生命体在传达它对生命的看法，它对世界的思考，它对宇宙的冥思苦想。”“女性主义哲学强调女性生命本体的意义，也强调社会是一切人当然地包括男人和女人共同的关系的总和，所以对于现存男权体制制造的不平等不平衡社会关系进行改造。于是我们就可以说，女性主义要改造现存不合理社会有其哲学依据。”没有女性的主体就没有女性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故而作为性别组成一端的女性主体，理应对不合理的性别历史抱有清醒的态度和清理的冲动。如果说每个人有理由也有必要、有责任了解自己的过去，那么《撩开你的面纱：女性主义与哲学》这部书就是为读者提供了一面崭新的明镜让大家自知、自学、自明，对过往的畸态历史作一次隆重的挥手道别。

整部书的文字从口头对话与争锋辩论而来，态度向着深刻与澄清而去。因而，作为读者的我总觉得聪敏的他们像在目前，激烈的讨论如在耳畔。虽其中不时夹杂着他们因为性别立场和学科差异而“顶嘴”的成分，但不难发现二人谈论学术问题时依然不失一贯的严肃与自然、通俗与典雅。站在哲学和女性主义的思想交汇点上，两位学者为达成人类理想的“有尊严的生存”、“生活自由和生命快乐”等目标而进行具体生活知识反思层面的努力，尤其注重倡导女性作为主体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时获得的全新经验与知识价值，因而细心的读者会注意到每个部分几乎都有“微笑的女性主义”漂亮而温和的煞尾。

思考引发了优秀学人的热情探索，时间贡献了纷坛多样的学术成果。如果说，哲学与女性主义大部分时间是在擦肩而过、各自奔忙，那么今天您看到的这本图文并茂、思想汇流的《撩开你的面纱：女性主义与哲学的对话》将是改革春雨润泽下女性主义与哲学的一次愉快接触，也是女性主义者和男性哲学家强强携手为人类性别文化事业做出的又一有益创造。

就让我们在这场美妙相遇过后，等待女性主义与所有学科、所有人的重逢吧！请相信，女性主义是非常有意义的理念。在通向未来的路上，它总是不断指示着普通人可以企及的幸福！

注：以上是年轻的学者余迪为我和翟振明教授的新书写的书评。新书很快可以在当当网上购买到，希望大家喜欢。在北京的朋友也可以在各学术书店购买。２５元一本。新书的学术研讨会将在奥运会之后再举行，欢迎届时参加和分享。期待大家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