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了,那么多人怀念他。一个人走了,那么多文字留下来。世皆扼腕唏嘘,然而斯人已去,永远地去了。
对先生的小说,我也想了几句话,因为时间关系,没有来得及说。白梦姐说,你不妨把它写出来。我说,好吧。
所巨先生以诗名,以散文传世。特别是他的散文,诸多论者都认为其得桐城派之家法,雅洁洗炼,陈言务去,冲淡醇和,蕴藉深厚。深以之为然。但是,对先生的小说,少有提及。盖棺而不得定论,也是一桩憾事。我近日才有机缘得览先生的长篇小说《黑洞幽幽》,读后颇为震撼。这是一部长篇自传体小说,我以为,打开作家生命奥秘的一切符码都纠结在这里。在这之前,我曾听到过不同层次的读者对这部小说的误读,甚至非议。可能是文中为数不少的性描写,遮蔽着人们,也困扰着人们,致使人们不能或不敢去挖掘皮相后面深藏的乡村深度模式,底层苦难主题,人性和宿命主题。小说中始终贯穿了作家对世情、人情、亲情、爱情的思考,充满了浓烈的忏悔和救赎意识。比如小说写五八年大饥馑,既有对人的罪孽的控诉,对人性恶的反思,也有人性光华的一面的发现,对人的善良、美好和大自然馈赠的感恩。而性,在这里成为作家窥见人性的镜子,作家真诚而勇敢地为人们剖析展示了人性之丰富、复杂和多变。论者李季农先生在读完《黑洞幽幽》后做如是评点:“生不可知,死不可测,爱不可释,恨不可解。”但我以为,在小说中,作家已参透了人的内宇宙的一切奥妙,他解除了一切束缚,完全超脱,已经达到了生可知、死可测、爱可释、恨可解的至高境界。人生至此,已无他念。故先生飘然辞世。

《彼岸花》
——致白梦
秋分,秋分
秋天分开了什么?
彼岸花,谁的塔
开在去年你去墓地的路上。
啊,这粘稠的情缘
化也化不开
你也曾代替他生病。
彼岸花,废弃的歌喉
不可用于哭泣。
如果,你的泪水跌落花丛
将唤起死者对生者永久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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