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事：中秋节上午我的手机彻底打不开了，所存号码都坏在了里面。换了个新手机，希望找回给我发短信没收到我回复，或最近没跟我联系的朋友们！——老巢9/19）

（《我的长诗《空着》问世以来，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博友解非对此诗的读解别出心裁，现转过来请朋友们一起欣赏。——老巢）

[内容摘要]：长诗《空着》很好地把“诗”与“禅”融为一体，“智”与“灵”达为一致，闲适恬淡地呈现出远离世俗、尘虑皆空的心境。一反当代诗歌过于张扬和浮躁的弊病回到了即事而悟，以一颗平常之心关注日常生活。诗人已开悟有生必有死，人及万物都是短暂的，只有身心超脱才能真正领悟生命存在的意义，品味看似平常而实不平常的生活片段，体会精神松弛、随缘任远的逍遥自在，挥洒禅意来为心灵解构，使个体生命摆脱了世俗的羁绊与困厄完成超越现实的建构，对生命做出美学和哲学的阐释。
[关键词]：老巢、《空着》、直觉顿悟、禅诗建构

    何谓禅诗？“禅”乃梵文音译的“禅那”之简略，其原始的含意：弃恶、功德丛林、静虑等，就是息心静寂地思考修佛的途径和功果。佛经上早有诗云：“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求菩提，恰如觅兔角。”这也是一种禅家诗意的“入世”到“出世”的哲学思想，“禅”的宗旨是以“出世”的精神来做“入世”的事业，也就是说没有积极的“入世”也就没有超然的“出世”。而“佛”就是一个理智、情感和能力都同时达到最圆满境地的人格的觉者。但对中国古文化的发展影响很大的是六祖慧能，他才是禅宗的发扬光大者，他提倡心性本净、佛性本有、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之后“禅”无时不在向其他领域渗透，于是就有了“禅”与“诗”的结合，这就是禅诗。在文学史上“诗”与“禅”的关系是一个很显著的文学现象，以“禅”入“诗”、以“禅”论“诗”都蕴含着“诗禅”相通、互为转换的内在机制。正如元好问的：“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这两句诗道尽了中国传统文化中“诗”与“禅”密切相关的玄机。可见，千百年来的诗歌国度真可谓是：“诗韵不灭，禅机圆活”。

    老巢的《空着》是一首很典型的当代禅诗，这首长诗表达了对禅的理解，在意蕴中包融了丰盈的禅意来抚慰身心，很好地把“诗”与“禅”融合为一体，“智”与“灵”达成为一致，使人在淡静平常的心灵状态中闲适地品味尘虑皆空的心境，一反当代诗歌过于张扬和浮躁的弊病回到了即事而悟，以一颗平常之心关注日常生活。从生命美学和体验美学的视角可见老巢诗歌里“诗”与“禅”互为相通相融的超然，诗人已开悟万事万物有生必有死，人及万物都是短暂的，只有身心超脱才能真正领悟生命存在的意义，品味看似平常而实不平常的生活片段，体会精神松弛、随缘任远的逍遥自在。老巢正是从世俗生活中体会了这具有宗教色彩的“空”之审美境界并从中获得启悟，挥洒着禅意为心灵解构，从而使个体生命摆脱了世俗的羁绊与困厄而完成了超越现实的建构，对生命做出美学和哲学的阐释。

    佛教中“空”只是佛教理论体系中的一个普通概念。空可分“我空”和“法空”两种，以《大品般若》、《大智度论》中所说的“空”影响较大。其实，“空”也就是对生命境界和审美品位的提升，对生活、自然、宇宙的直觉感应。比如说一杯水，把水加热成水蒸气就看不见水的影子了，但这并不是说水消失成“空”了，当水蒸气遇冷时又会还原成水。依此类推宇宙中的万事万物没有一件不是因缘暂时聚合生成的，没有一样是永恒不变的。看《1 自语：空着》：“句子，在灯下病变/初一到十五/灯下的句子用灯吸食词/词里的声乐和乐器/民族唱法/重金属/灯吸食它们/吸食笛子和箫/笛子空着/箫空着……//……从恐怖的孔看外面/外面空着……//……禁放的城市/客观上成为掩体/掩体空着……//……人和佛唇齿相依/人和佛唇亡齿寒/我拜佛，也拜天地/我在天地间行走/佛在天地间给我道路……”这首诗歌用非逻辑的方式以有限来暗示无限，直接表达了诗人自身对禅的兴趣、理解和体验，以禅入诗的迹象至简精纯、浑融一体、气象氤氲。既有东方哲学的空灵与玄秘，也有西方哲学的超然与客观，诗中充满了多维意境空间的追求，流露出“空”的禅意，在对现实生活的描述中不自觉地进入了禅味的境界，诗人机智的把“禅”的精神纳入作品中，给人一种身世两忘与万念皆寂的纯净之感。诗人的：“我在天地间行走/佛在天地间给我道路……”这佛所给的道路也就是：“因缘合则生，因缘散则灭”呀。

    禅宗思想构成的涅槃境界是美和自由，这也是诗性审美所追求的终极境界。如宗白华说的：“禅是动中的极静，也是静中的极动，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动静不二，直探生命的本质。”可见，诗歌正是经由禅宗的心理感受而过渡到艺术创作的直觉思维，再到追求无言之美的艺术境界（禅境），在这样一种境界中人进入完全无待的自在状态走向虚境和空阔。看《2 自娱：空着》：“一步的鞋子长满牙齿/长满牙齿才是非凡的鞋子/咬伤旅途/也咬伤亲人/像侵略者经过领空/偷渡者经过的海/最出色的颜色都在那里/在那里空着……//……花朵空着/花朵里的花香空着……//……剧中人在剧外戏说/说三，三足鼎立/道四，四面楚歌/长镜头空着……//……恋爱一次死一次/死情人像点着的蜡烛/一点一滴接近燃点/一点一滴空着……//……外因通过内因才能克服/穿在鞋中的宿命/宿命的鞋空着。” 这首诗字里行间表现了存在于人的潜意识层里的意识才是真实的，流逝的岁月中“花朵空着”、“长镜头空着”、“一点一滴空着”、“宿命的鞋空着”这一系列“空”悠悠而来又归结为“宿命”，这正是诗思与禅意豁然贯通的结果。一首诗歌中的禅意不在于禅语的运用，而在于它所创造的幽远而深邃的意境，幽远而深邃的意境才是禅诗的根本，而老巢诗中创造的这种物我交融的意境正是宁静空灵的禅定境界。这完全的自在意味着超我，超物，超神，也即完全超“有”与“无”，或者说：无在无不在。可见，意境就是禅诗的灵魂，一首好的禅诗即使没有“佛”“禅”的字眼，但它所创造的意境（禅境）同样会给人以心灵的震撼和美的享受。

    当代诗歌中已有许多迹象表明禅宗语言的运用方式和超然的人生境界，都为当代诗歌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思维方式及创造美感的空间。当代诗学的建构上禅宗美学正在渐渐的回归和崛起，从老巢的诗歌我们也可以一斑而窥全豹了，老巢的诗歌由擅长于营造“外象”而到了构建“内象”，并且充满了静心思索的意味，自然而然的流溢一种心神与自然和谐的神韵。看《3 自虐：空着》：“宿命是狼烟的花朵升起/在沙漠上空/污染指数生出双翼/并装备避雷系统/气球一样的花朵贴满膏药/花朵里共和国首都贴满膏药/血和难民/还是从下一个目标流出/目标空着……//……目标把我列为危险分子/把我转化为单位时间的/血浓于水/时间空着/时间里的时钟空着……//……我把你从肉变为肉体/肉体空着……//……你的遗像体温尚存/切入后现代/切入当场/抬举你并列偶像的地位/地位空着……//……猫以鼠的意志为转移/与鼠前仆后继……。” 这诗中句句深刻而透彻的说理正是禅诗诗味所使然，禅诗所表达的禅理是诗人以特殊的视角观察世界、透视人间的所得，体现了灵魂的安宁、直觉的澄明。这首诗透露出一种人性自觉的包容，以及对生死超越的诗学意识，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和回味的余地。读之，给人的感觉好像看到一个思想自由、精神逍遥的学佛参禅者的形象跃然于纸上。

    在中国的古典诗歌中戴叔伦的一首禅诗很有代表性。即：“律义通外学，诗思入禅关；烟景随缘到，风姿与道闲。” 这首脍炙人口的诗句中“诗”与“禅”已达到水乳交融、出神入化的境地。可见，诗歌也是一瞬间禅思的顿悟和精神的超越。诗人笔下的人生万象都可作为一种人生境界和心灵境界来关照。再看《4 自觉：空着》：“轰炸声中联欢开始/鼓乐声中战争爆发/晚会的指挥背对观众/军队的统帅背对主席台/我，背对你的入口/你敞开身体采纳更多羞辱/你敞开的身体空着……//……她的手拼命举向头顶/拼命举向人间/而她没有命已经很久/指纹中她离开命运/身体离开她/从她的体味中闻到罪行/体味空着……。”这首诗歌是老巢淡泊心志的表达与潇洒生活的体验，淡泊的避开世态炎凉才能生活得自在潇洒。人是需要希望的，唯有在生活之中不断看到希望人生才会快乐。这希望是自己“悟”出来的，而“悟”的则是：“泯除一切，发现一切。”诗人通过意象来展现出通过修行达到顿悟的全过程，诗意地展示出心灵的困窘、自觉、磨砺和升华。禅诗是以现世的自我精神解脱为轴心的生命哲学最好的阐释，集中的体现出中国佛教的品格，其重心是追求人生的真善美合一的理想境界，主张在现实生活中成就理想人格，化神奇于平淡，寓平淡于神奇。

    中国诗歌史中很多上品的诗作就是“禅”和“诗”结为一体的产物，“诗”与“禅”都是考察人生和宇宙诸现象的最佳视点和途径，禅意的思维方式可以让诗心达到的最为通透圣洁的境界。洪丕谟先生曾很好地阐述过诗与禅的契合，他说：“禅是难以言说而又可以言说的。表达禅的可以言说的最好语言，莫过于诗。因为通过诗的含蓄，诗的隽永，诗的韵味，诗的非逻辑思维，将使你在细细的咀嚼回味中渐次进入佳境，并由此而窥觑到禅的关照，禅的明净，禅的超脱，禅的穿透。”而老巢的这首长诗究竟告诉我们怎样的道理呢？也就是他这首诗歌的“禅”性的感悟的“诗眼”是什么呢？看《5 自灭：空着》：“罪行在封面的右下角/黑社会在左下角/中间环节的政府换届/政府的无政府主义/拼起来是局部的阴阳/临时性倒错/局部空着/局部空着/临时空着……//……我的葬礼一寸寸破土/我甩手离去的当天/巢，就空了/空，空着。”这首诗让我想起佛陀的圣弟子们也是这样告诫后人的：“一个生活在洞窟（指身体）里的人有许多遮蔽，沉溺在愚痴中；这样的人远远没有达到超脱。因为在这世上，爱欲是很难摒弃的。听凭愿望，执着生存的快乐，寻求未来或过去的爱欲，贪恋今日和往昔的爱欲，这样的人很难获得解脱。因为解脱不能依靠别人。贪求，迷恋，沉醉于爱欲，吝啬，邪恶，这样的人陷入痛苦时，悲叹道：“我们死后，将成为什么？”老巢以一个诗者与禅者的睿智表达了对人生哲理与俗世弊端的看法，对俗世人情和生死观念的透析自然而精湛，读后使人有一种超然了悟之感。老巢也正是怀抱着随缘任远的生活态度虔诚地向往自由，从而使他的诗歌意象空灵。他的《空着》呈现出一种闲淡冷寂的心境，让人从他的诗歌中感悟到他的体物精细，状物传神。他的语言犀利而又清幽隽永，栖心于禅学而又以诗意呈现给鉴赏者一个深远悠长的境界，并以超凡迈世的风范来叩问大千世界的奥秘，这不能不说明他的这首长诗是一首“禅”与“诗”相互渗透、有机结合的成功之作。可见，中国当代诗歌从诗学理念的倡导和创作上，是完全可以把“禅诗”当作一个很好的突破点。这样既可以反拨当代诗歌过于直接张扬、浮躁凌厉的弊病，又可以使蹈虚凌空的诗人回到本真自然的平常心境，将自我化入禅意来感悟人生，创造一个自由的想象空间来有效的拓展诗歌的廓然之境界。

《空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97f53f01009qrz.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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