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树才译诗 |
(法)彼埃尔·勒韦尔迪(4)
我的航海日志(摘译)
能治愈,还是必死——医生不表态。这是刚刚结束的我已习惯的旧世界,还是已经开始的永恒的新世界?我也不表态。我只是恐怖地想着这颗蜡脑袋,它执拗地,用它变成玻璃的双眼,在天花板的白色中寻找着天空的蓝。
对于诗人,阵地被限定在他惟一的激情,他的内在生活的脉搏。
过于严苛的教育使心结冰——过于松懈的教育则失掉心,但别因此就更激励它。
为艺术而艺术,为生活而生活,两个僵死的观点。应该让它们互为目的和理由。通过并为了生活而艺术,为了并通过艺术而生活。
……肖像难道就是更准确,此外,就处理得更简练?应该给读者留下余地。是读者,在最终的分析中,并通过反对他的反应,使之臻于完美。
对早期艺术家,艺术是一种手段;对颓废艺术家,艺术成了一个目的。
生活是一桩重大的事情。应该攀登。
凌晨4点——修道院的钟。我在想,从像我所过的这种芜杂而生硬的内在生活中,能记下怎样的日记。
走向天主吧,你会得到安宁。我不说这是一句谎话。因为也许,有人只是寻求安宁,但确实找到了它,在天主那里,而不是在别处。
此外,应该说,也有人在别处找到了安宁。总之,我没在别处找到安宁。然而,我所寻求的,不是安宁,只是真实。有个固执的想法,虚无的病态,萦绕着我,弄得我精疲力竭。那个想法,我20岁时就撞上了它,我的亲人中最亲的人突然死了。而在我眼里,他是智慧和生命的化身;我看见他一下子躺倒了,又僵又冷,永远哑了,还在微笑。二十年间,这想法不停地啃噬着我的精神。我觉得这不是真的。我不愿接受这种结局。确实,我尤其想到那可怕的过渡时刻。这一从有形到无形的令人憎恶的变化过程,这一从肉身存在向虚无的可怖下滑。如果在亲近相知的精神最后黑暗中只是寂静和飞翔,一切困难也许限定在心灵之中。因此,许多年过后,有一天我被引导到一条在许多人看来是停车线的路上。就我而言,这是一条崭新的战斗小径。在我力量所能抵达的最极端的点上,我找到了一道不可思议的活生生的光,它像火一样燃烧着。
幸福或不幸,当心灵参与照亮灵魂时,有怀疑那经久不散的阴影和生命那令人心醉的明暗交错。有激不起我们热爱的一切。有让我们无法相信的一切。有众生发出的充满高贵寂静的这声音。有他们竖起的遮蔽无形深渊的这蹩脚装饰。最终,众人彻底地占据了所有位置,到处都是这样,在人们让你前去的确切的地点,我们遇到的还是众人,而不是天主。
实践某些苦行的自由带来快乐,毫不顾及道德——怎样的无私!
乡野仍是活着最惬意的理由,如果它不会成为友谊的最可怕的荒漠的话。
在这样的寂静中,心和灵魂整日整日地跳动,没有回声……
他的情感和他的思想无人可诉说。
孤独的伟大和凄惨。
应该到处走走。就这样,我在北方地区生活了四十年,为了懂得爱南方,以前我并不了解……
精神的层次。我不觉得自己钉在土里,也不觉得置身于星辰之间。只是在屋顶之上。
文章引用自:http://树才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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