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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文
(2014-05-16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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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明祥处归来,仿佛又回到了彩纳轩。
原文地址:诗歌茶话作者:黄明祥


茶话

茶话

茶话

王家新

雷平阳

树才

田原

卫茂平

薛庆国

王家新(左)黄明祥(右)

薛庆国、树才、黄明祥浏览《中田村》打样稿

浏览《中田村》诗稿
5
14,王家新、树才、雷平阳、田原、卫茂平、薛庆国、陈黎等诗人、翻译家造访彩纳轩艺术会,观看李笠诗歌摄影展,浏览《中田村》诗稿,寄语鼓励本人诗歌写作。

 

515,收到杨森君为本人诗选《中田村》所审定的稿子。

 

我决定采用笔名——明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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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澳大利亚ABC国家广播电台支付(由译者欧阳昱先生转来)的一沓稿酬,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访问了它的网站,下载了两个音频文件收藏。


ABC国家广播电台分别于2013年10月12日和19日播出的当代中国诗歌(英文)节目,其中含一个对欧阳昱先生的采访,以及欧阳英译的当代中国诗人诗歌,计有伊沙、树才、潇潇、路也、杨邪、白鹤林、刘泽球、大腿和欧阳昱的诗。


Neither Red Flags Nor Peach Blossom: Contemporary Chinese Poetry Part 1
2013年10月12日:伊沙(7首)、树才(5首)、潇潇(1首)


Neither Red Flags Nor Peach Blossom: Contemporary Chinese Poetry Part 2
2013年10月19日“路也(2首)、杨邪(4首)、白鹤林(2首)、刘泽球(1首)、大腿(1首)、欧阳昱(1首)


进入网页后,点击标题下的“Download audio”即可下载音频文件。我的四首诗:The Illegal Elements(《非法分子》)、Rotting(《溃烂》)、A Man Died(《一个男人死了》)、We All of Us Are Out-and-Out Geniuses(《我们每个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天才》)的播放时段在“00:10:49~00:20:43”。


这样的播出,是让诗歌以别开生面的形式复活了一次。更让我惊诧的是,不懂英语的我听懂了:我的那首A Man Died(《一个男人死了》),ABC国家广播电台为它配制了背景录音,使得闭眼静听的我误以为它被录制成了MTV或者是微电影(八卦一下:里面那个最具磁性的声音来自欧阳,他的英语绝对超越了他那美妙的黄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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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著名诗人、翻译家树才为中国当代著名诗人全息展撰写的前言《字为心迹》,被制作为落地展板,并于531日至616日陈列于湖南大剧院与展厅入口。

 

     字為心跡  

       树才

 

傳說,倉頡造字。

又傳說,造字之后,有鬼夜哭。為何?因為造化的秘密,從此被泄露出來。

可見,每一粒漢字本身,都包含著天地萬物的一小滴秘密。

更有甚者,在對漢字的妙用中,新的藝朮創造方式又得以誕生,比如,書法和詩歌。

書法,借漢字之形,摹寫天地萬物之樣貌。

詩歌,憑漢字之意,抒發人類內心之性情。

詩歌即人心!一句句詩,就是一行行心跡。

    從這里展出的由一粒粒漢字妙成的詩篇中,透露出來的正是詩人之心和詩歌之藝的雙重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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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彩第103] 中国诗人肖像:树才  马莉作于2011年1月17日   
     布面油画/尺寸:95×80 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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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又快到一年之尾了。但在今年的年尾巴上,居然闪烁着“世界末日”这一阴森预言的坟地磷光!妻子就问我,相信世界末日会在21日真的降临吗?我肯定地答,21日会降临,世界末日不会。之所以21日会降临,因为那是个日子,可从日历上撕下;世界末日不会降临,因为那是个预言,而预言决不会轻易兑现。21日若真是世界末日,那么我的失望就在于:这个预言兑现得太过轻易了!也有朋友问,害怕世界末日吗?我说,对个体生命而言,每天都是世界末日,有什么可怕的!我们的害怕,显然是心理上的,因为自己要“灭”了,要“消失不见”了。但实际上,每一声滴答中,都有人生,都有人灭。消失不见,是再自然不过的宇宙现象。不消失,又何来新生呢?至于整个人类的末日,还不是取决于人类善恶之间的大搏斗?人类终将灭于人类之恶的总爆发。这也算一句预言吧。世界末日说,源自基督教的时间观,因为一切有始,创世,便也有终,终结。末日,即是线性时间的终结。佛禅的时间观是混沌的,轮回的,也即循环的,浑圆的,一切可见物,包括生命,都是相。相自虚无生,必返虚无里。所以,对我这个心向佛禅智慧的尘粒来说,无所谓末日不末日。重要的是,人是有情,人间的结构,便是由有心人的众善支撑着。有情,也是一个人在世间的不舍之情,爱怜之心,悲悯之境。世界末日倒是可以警示我们:个体骤灭时,良心要能安。暂时,还是让我们加倍珍惜眼前的一个个日子吧。“末日”之后,仍是“明天”。21日之后,还会有22日。2012年12月13日傍晚,等雪而未下,忽有感而发。

为2013年祝福全体博友们:健康,开心,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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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徐红

 

    尘世之美

 

暮晚有几只鸽子在飞。梧桐树散发清香。

年轻的女人在厨房里准备晚餐。

盘子里有水果和面包,灶火上煮着香浓的汤。

多少年过去,亲人近在身旁。膝下的孩子一天天长大。

在这苍茫的人间。满天星光,草木青了又黄。

生活是多么简单的幸福。

“尘世之美,像果子包着核。光倾进夜。”

凡美好的,神都垂爱。

 

简评:徐红的诗作,以“爱”为主题的,给我印象最深。热切的情愫,因为热切的节奏而变得更加热切,但又幸免于被激烈的浪漫裹挟而去,而是疏朗有致,优美地上升为某种超脱的气质。这首《尘世之美》,也以“爱”字结尾。这是一首大气之作,写出了“尘世之美”和“之所以美”的缘由。场景是描述性的,妙处是动态呈现;口吻是回忆式的,仿佛亲身经历。写到“草木青了又黄”时,突然释放出一句朴素的发现:“生活是多么简单的幸福”。当然这是理想主义,就像“光”美化了“夜”!最后一句,透出一份宗教情怀:心中有“神”的人,才能品味到这些看似平常的“尘世之美”!读这样的诗,让我内心油然生起一种慰藉,一份喜悦。(树才)

 

 

潘洗尘

 

    秋天的冷

 

秋天的冷  是骨头里的冷

尤其是一个又一个坏消息

还夹杂在冷风里

 

一个名字叫冰的朋友  竟然也扛不住

这秋天的冷

此时  朋友们的友情再暖

也化不开  他遍布体内癌细胞中的

一个了

 

我想轻轻地关上门

但忧伤还是从门缝里涌出

这一刻我甚至无法预知  拔出的钥匙

此后还有没有机会

再次打开自己的家门

 

简评:近几年,直面时间中的无常生命,洗尘常心生感慨,有时又深陷于孤独之中。为此他写了不少“秋天”之作,多少都能读出一些寒意,但其中让我感觉最“冷”的,就是这首《秋天的冷》!最初读到时,心尖仿佛寒风扫过,不禁浑身颤栗了一下。我明白这足以吹透生命的肉身热量的“冷”来自何方:来自生活的四面八方!整首诗,其实隐匿着一个死亡事件,但诗句写得如此隐忍,那隐忍之“痛”就更显其痛!从“冷”到“冰”,由“虚写”到“实事”,“癌细胞”三个字指明一个朋友生命的寂灭。最后一节,写了一个惊心的细节(我相信那是实际发生),把全诗的“冷”推到了极致。诗人不写“我”,而写“钥匙”,仿佛钥匙比用钥匙的人更敏感于生命的无常,以致担心自己能否有机会“再次打开自己的家门”。这首诗是含泪之作,大悲之作。幸存的生者啊,愿我们更加珍惜“春天的绿”和“夏天的暖”!(树才)

 

 

娜夜

 

   

 

辽阔的黄昏  脸上的风  突然停止的愿望

 

----风吹着有也吹着无

----风吹着大道也吹着歧途

 

风  吹着断肠人  两匹后会有期的马

 

----一路平安吧

 

简评:娜夜的好诗,在精短的尺幅里,常能廓开一种辽阔之境。说明细腻之心,仍能波涛汹涌。这首《别》,也有它的辽阔之处:“别”得洒脱,“别”得开阔。古诗中传承已久的“依依不舍”之情,一下子转化为这首新诗里的一句祝福“一路平安吧”(也许只是一句未吐露声音的呢喃,从低若虚无的“吧”字可以识别。不信就自己念一遍)。第一节,写三种并列之景,说是并列,其实递进。第二节,妙在第二句,使第一句有了落脚之处,从而透出禅悟。第三节,乍读断肠,继而释然,“后会有期”用得好,用得大胆!而且是两匹马。马尚相约,何况人呢!最后一句,看似平常,却写出了真“别”时猛然别过头去的全部难言心境。不舍之舍,不等之等,悉在那“五字真言”中了:天下有情人,“一路平安吧”。(树才)

 

 

郑玲

 

    当我有一天

 

当我有一天

消逝在你的右侧

不要给我盖厚土

    还加一块石头

 

你不是怜悯我力气小么

那就薄薄地

    盖上一抔净土吧

以便我被秋虫惊醒了的时候

扶着你栽的小树走回家来

看看很冷的深夜

你是否仍将脚趾

    露在被窝外面

 

简评:郑玲老师生于1931年,今年逾八十了。她在病中,如今心脏求助于一个起搏器。今年十一假期,潘洗尘、胡的清和我,我们聚到广州,去她家中看望了她。一直在惦念中,突然见了面,老人和我们都泪流不止。老人真像孩子,一切苦都熬过来了,一切也都看淡了,只留赤心一颗,献给写不完的诗。她仍然每天坚持写诗。那天,她还让我们读到了几首新作。我相信她是向诗而生的。她心中所系,只一个字:诗。凭此,她推开了死神,或者使得死神退后了一步,至少。她的老伴陈老师,这首诗中的“你”,每天都精心爱护。他们相依为命啊!也只有相依为命过的人,才能写出这样感人至深的诗。最美、最能凸现爱的价值的诗,就是这样的诗。这首诗,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诚实地写出了至真的一份心愿,最妥贴的句式、词语和想象便自然聚到一起,生成了一首文字作为肉身的生命之诗,也是一首爱的悲情之诗。(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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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斯科奇:有意无意之中

 

    诗歌是怎么产生的?是在“有意无意之中”产生的。

    诗歌如此,诗人也是这样。一个人出于对诗的兴趣,“有意无意之中”,提笔写下了第一首诗,然后一步一步去探索写诗之道,逐渐积累了一些诗作,以致变成了“一个诗人”。

    诗人是什么人?什么人都是,又都不是。因为诗人不是一种职业(无法养家糊口),而是一种品质,一种内在的身份。诗人区别于其他人的,既是诗人的气质,也是写诗这个事实。诗人们做什么的都有:教书的,从政的,经商的,当兵的,种田的,甚至看大门的……尽管职业千差万别,但他们都是诗人。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对语言的敏感和对精神的追求。可见,每一种职业都可以出诗人。

    写诗的“写”,当然是“有意”;但写诗的“诗”,更与“无意”有关。刻意则无诗,因为诗的本性是自由,一刻意,生命就不自由了,仿佛被缚住了手脚,无法奔跑,更谈不上飞翔了。我们所说的诗的灵感,总是在“有意无意之中”,突然飞临诗人的笔端。其实,“无意”更合乎诗的自然生发的特性。“有意无意之中”,诗心怦然萌动,诗情悄然滋生,诗句开始酿成……

    写诗这种“有意”的举动,必须不被“有意”所囿。偶然的妙觉、飞来的隐喻、喷溅的激情、自成的形式……都有赖于诗人“有意无意之中”的放松。“有意”比如山,“无意”比如水,“山水之间”,一首诗诞生了。

 

    1966年出生的安德烈·斯科奇,大学读的是国立中央体育学院,后来又从莫斯科国立师范大学心理学系毕业。也许他本该成为一名体育教师,或者心理医生,实际上他是一家山地选矿公司的副总经理!但在他的人生旅途中,不管从事什么职业,他身上始终不变的,仍然是他的诗人气质。当他写下《童年时开始飞舞的彩蝶》这卷诗集,他又成了一个诗人(服兵役期间,他就开始写诗了)。

    在这本诗集的开头,他就对“亲朋好友”表达谢意,因为“他们有意无意之中/向我敞开了自己的心灵”。当然,这是诗人的谦卑和感恩之心。这些诗作明明是斯科奇“把自己的心灵”敞开给了“亲朋好友”,又岂止亲朋好友:他是把自己的心灵敞开给了所有认识或陌生的俄罗斯人(因为诗集是用俄语写成)。

    在一首诗中,斯科奇感慨:“人生已近中年,/教训只有一点:/生活即是经验。”确实,斯科奇的这些诗,既是经验之诗,又是感悟之诗。他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是七个孩子的父亲,闯荡过社会,投身商海,事业大成,然后他怀着回报社会之心,创设了“处女作奖”,致力于培养俄罗斯的文学新秀,更为难得的是,近年他又重拾诗笔,把“停歇在童年这片永远盛开的花丛之上”的彩蝶们唤醒,让它们飞舞起来。是人生经验促成了斯科奇的这些诗。这些人生经验在诗艺的作用下,变得清澈有力,并且凭借反思力量的推动,上升到了诗性的形而上:感悟。

    感悟,像一种气息,流贯在这些诗的字里行间。诗情因此呈现出液态经验结晶之后的纯净质地,像汉白玉,泛着可触可抚的亮光。我与斯科奇是同龄人,比他虚长一岁,学习经历也相仿,又都穿越了急遽的社会变革时期,所以,读他的诗我有一种共鸣。他的感悟,蕴含着理性之光,负载着沉思之重,传达着经验之痛。人生经验之所以有用,因为它们是痛的,身体和心灵都体验到了这种痛感。

    经验是鲜活的,带着体温的,离不开一个生命的日常生存;经验又是反思的,自我更新的,就像日子,这一天必得让位给下一天。当诗人询问自己“明天我会怎样”?上帝居然帮他回答:“昨天--是礼拜一?”不,其实是帮他再次询问。诗人当下就领会了:“那么,明天就是--/礼拜三。”这首诗写得有趣,对话则产生某种戏剧效果。这首诗看似简单,却把常识遮蔽下的那一层寓意抖落出来:明天并不远,并不抽象,它像“礼拜三”那么近,那么具体!我们还在“今天”迷茫什么呢?我们应该为“礼拜三”过好眼下这“礼拜二”。上帝也并非远在天国,遥不可及,而恰恰是每一个生命自身,是个体生命的自觉之时,自醒之时,自知之时。我们的反思就是询问我们心中的上帝。上帝不回答,但通过询问,上帝让你自己回答自己。我觉得这首短诗很妙。

    没有经验的压力,感悟不会有爆发的契机。说感悟是爆发,因为它是生命的自醒力突然由内向外喷发,像火山一下子找准了突破口。这是斯科奇的擅长,他心中积存了很多感悟,比如:“他知道,理智/并没有错,/未曾想,它竟然—是爱情的坟墓”,还有“无论沙皇/还是早就沦落为乞丐的人,/无论智者、笨伯还是天才,/都在平淡的劳作中寻找幸福,/因此,我们全都错了。”爱情和幸福,无疑是每个人心中的理想和所求,诗人用感悟把它们结晶成了格言式的诗句,朴素而明晰。

      

    我读到这些短小、简洁、带有抒情性和哲理性的诗,也是“有意无意之中”的一个缘份。我可能是这些诗作最早的中国读者之一。译者万海松是研究俄罗斯文学的年轻有为的一位学者,也是我读博士时的师弟。他认识诗人斯科奇,出于对这些诗的喜爱,他把它们从俄语译成了汉语。他很勇敢地做了一回俄语诗歌和汉语诗歌之间的摆渡者。

    这种摆渡是冒险的,因为在俄语和汉语之间流淌的,是深不可测的语言差异之河。对诗歌翻译来说,摆渡过程使语言变了,俄语变成了汉语,“诗形”消失不见了,但“诗意”必须上岸,上到汉语的岸上来,这样摆渡才算完成。也就是说,有形语言变了,无形诗意必须再生。直接的阅读感受告诉我,万海松做到了这一点。

    幸赖万海松的“摆渡”努力,斯科奇的这些诗,又以汉语的面孔重生了一次,从此向人口众多的中国读者也“敞开了自己的心灵”。

                                                          2012年5月25日  北京

 

注:《斯科奇诗集》(万海松 译),已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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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为什么“悲情诗”?

 

     “悲情诗”,其实就是指爱情诗。但爱情诗的疆域,比悲情诗更广阔。可以说,悲情诗“可歌可泣”的交响乐,就是在爱情诗的“广袤大厅”奏响的。

    编选这部悲情诗集,就是为了明示天下:爱情诗的精粹,并非只是爱情“赢得”时激发出来的那种“狂喜”,更是爱情“失去”后不断自我深化的那种“悲悯”。

    悲情诗中有一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奇异力量,就是源自这种“悲悯”。悲,心字上面压着一个非字,像压着一丛荆棘,刺得心鲜血淋漓。

 

    为什么爱情会导致“悲”呢?这“悲”又是从何而来?在爱和悲之间,难道有什么致命的关联?……这就指向“爱是什么”这个根本性问题了。

    爱是什么?恐怕没人能解释清楚。爱不是可以解释清楚的东西,不,爱是敞开给体验的,爱是或隐或显的行动。我只想指出,爱是一种悖论,或者说,爱包含着一种悖论结构。悲,就是源自这种悖论结构。

    悖论首先体现在“得”与“失”之间。在爱的行动中,始终有一个主体“我”。我爱谁。这个谁就是对象。主体和对象之间,于是构成爱和被爱的关系。当爱和被爱双方取得默契或认同的时候,两个生命同时欢呼:“我得到了爱”。这是爱的“合一”。男女之爱需要通过肉体结合来抵达“迷醉”。但这种“得到”注定是暂时的,因为接下来便是“分开”,即“失去”。从纯粹意义上讲,爱的迷醉肯定是一次性的,不可重复的。迷醉这个词的含义已经暗示了“失去”。须知,一切爱,都只是一段发生在时间流程中的感情。一切爱的幸福,首先是时间中这一刻或这一天或这些年的幸福,而时间流变无常,不停地被下一刻所取代。这就注定了,一切时间所带来的,必将被时间所湮灭。这就是悲的源头:时间。所以,爱是发生,是瞬间迷醉,悲是后续,是得而必失。爱似乎有一种双重性:为了完成自己,它必须扑向“对象”,与其“合一”;同时,爱在“合一”之时,就已预知了“分开”。古希腊哲学家恩培多克勒为了与自然宇宙“合一”,投身于埃特纳火山的烈焰之中。因为他明白:“万物因爱而结成一体,然而在合而为一的同时又寻求展开,因而开始分离,进入由争和憎占上风的时代”。一方面,爱未必是求而必得的,另一方面,爱一定是得而必失的。悲,能不从中来?

    其次,悖论体现在“身”与“心”之间。身和心居住在同一个肉躯中,但是,生命中看不见的美,只有心才能认识到。如果没有心的重视,肉体的爱就是不完全的。只有当心认识到自己有一种无论用什么都无法替代的要求时,爱的冲动才是完全的冲动。不幸的是,自古以来,身和心就被分开。肉体是可见的,可得到的,同时又是易磨损的,会腐烂的;而心灵是不可见的,无法拥有的,却更坚固,也更持久。怎样在爱的冲动中让肉体的魅惑和心灵的美德合而为一?怎样让交往的双方不仅是肉体合一,还要在心灵上向往共同的价值?这是一个大难题。柏拉图尊崇的就是精神之爱。孔子则把爱归结为仁,其极致状态是“仁人有杀身以成仁”,就是说为爱而生的人要有把自己的生命奉献出来的决心。如果说中世纪发现了人的精神,那么文艺复兴则发现了人的肉体。基督说:“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显然,从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这一点就可领会:真正的爱岂止是无所求,还必须牺牲自己才能成就。而当今世界,肉体在“性解放”的过程中已逐渐沦为功能的奴隶,甚至部分地商品化了。爱,陡然缩减为性爱。然而,谁都心里明白,性关系并不等于爱的关系。折磨现代人的正是这种“无性之爱”或“无爱之性”。悲,能不从中来?

    悖论最终体现在“生”与“死”之间。生命一旦遭遇爱,就闻到死的气息了。一首法国民谣唱得悲切:“爱就是一点一点地死去”(当然不爱也是一点一点地死去)。在某种意义上,爱与性和死密切相关。性结合的极致,让人体验到一种空前的恍惚,仿佛内在的自己完全同肉体分离了,人的自我不复存在,而随之袭来的深沉的睡意,直接就通向睡眠:死亡的小小神秘。悲剧以死亡为主题,喜剧以结婚为主题。我认同这个观点。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的特洛伊之战,阿喀琉斯的愤怒,全是由爱一个女子而生的忌妒引起。战争所携带的毁灭,已远远超出个体意义上的死亡。在爱的悲剧中,我们常常看到以暴力相夺(霸占)和以性命相赎(殉情)。所以说,爱是自我牺牲,是与死联系在一起的。爱,这种令人迷狂的激情,甚至连生命都要夺取。这就是为什么,爱是喜悦,更是战栗。也许,艾吕雅对爱的超脱态度是明智的,他申明:“我是为了爱而爱”,在他看来,爱并非以某个人或某种东西作为目的来爱。话说回来,爱必须是为某种价值而奉献自己生命的意志。极端地说,爱是生命本身无从控制的狂力,它甚至渴望突破一切道德规范设下的边界。爱,带来了幸福感,但也造成了毁灭。悲,能不从中来?

 

    还是达·芬奇说得坚定:“只有爱才是世界的钥匙”。确实,爱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必须爱;爱也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必须信。只要我们是人,我们就回避不了爱。爱的太阳照耀时,是全方位的:向下,它深入;向上,它飞升;向着四面八方,它播撒欢喜、极乐和幸福……尽管悲是命运,还是让我们祈盼爱吧。

    我们理应勇敢地去经历作为原体验的爱,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我们的整体生命展开反省、认知和超脱的努力。

    一首首悲情诗,是诗人们把生命中爱的体验“化身”为语言的血肉体了。悲情诗常常从回忆之点上生发。悲,就像一把倔强的锹,挖向曾经发生的情,挖到至深处,诗的光就被挖到了,空间的辽阔便被挖成了。爱,由此从时间过渡到了空间,从有限一瞬扩展成了无边无际。永恒?是的,爱因为失去反而变得恒在了。

    作为语言的生命体,每一首诗都有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而爱的火焰的跳跃节奏,就是这永恒的三步曲:它曾经燃烧,它已然熄灭,它必将重临。

                                                       2012年4月26日

 

注:这是我今年为《世界悲情诗选》(一册外国译诗选集,另一册中国诗选集)写的序言。书稿出版,由诗人沧桑落实。不知进展如何?今日七夕,不知为何,想起这篇文章。博文久不更新,正好贴上这一篇吧。以“悲情”言世间人人所求之愛,没准可掀开人们平常不愿直面的生命激情的另外一角真相。当然,祝福天下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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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25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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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节奏练习

 

    符号

 

你发给我—

= .=

 

三个符号

一条短信

 

什么意思—

是你在笑?

 

你应该知道

我可能知道

 

我只能猜

也许错了

 

冷的符号

暖的拇指

 

一来一回

比如南北

 

说法三千

只为谜底

 

谜底是啥

只是空空

 

空空之中

想象如藤

 

有人南下?

有人归来?

 

是你在笑

你又是谁?

 

我收下它

= .=

 

 

    风起兮

 

风起兮

风从什么地方来

北方?西北方?

 

风起兮

一身瘦骨已被吹透

比如篱笆,比如墙?

 

风起兮

大街上脚步杂乱

总得有温暖,有家

 

风起兮

一年被又一年推开

门背后,是谁?

 

风起兮

热闹总是节日,商场

树叶也瑟瑟响

 

风起兮

心事随槐树叶落空

怎么想就做什么

 

风起兮

风自由,呼呼呼

心智也是心智的牢房

 

风起兮

呼呼呼,掀翻天

落下来,成土地

 

风起兮

风起于无风

土地等着结果

 

风起兮

这句话像老烟枪

刹那,风绕过了城墙

 

风起兮

颤抖着,出租车

在路上,冻得,直晃

 

风起兮

黄山白雾十天

离开,风被风吹散

 

风起兮

想说又不想说

下江南,下江南

 

 

    打开你的心

 

打开你的心—

你想干什么?

心门可是锁着的,

你没有钥匙。

打开你的心—

凭什么打开它?

门本来就开着,

你想进来就进来呗。

打开你的心—

你是在念咒吗?

心是能打开的吗?

心急跳着问你。

首先它是心脏,

它是一个泵把血

输送给大脑和肢体。

什么你指的不是那颗心?

那你指的是哪一颗?

难道一个人有两颗心?

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打开你的心—

真打开你受得了吗?

万一里面关着东北虎呢?

万一里面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口呼吸怎么办?

打开你的心—

呵我明白了—

你是说竖起我的耳朵

你有心里话要跟我说?

我的心像一只碗,

我的心像一池水,

我的心像那月亮,

有时也像太白金星,

就在眼前就是看不见。

我的心我能听见,

我的心它在急跳,

我的心它像一只鸟,

我的心它像一阵风,

它早飞走了,

早飞进虚无之乡了。

打开你的心—

你别这么命令我好吗!

你命令你自己吧。

你打开你自己的心,

让我们瞧一瞧,

让我们听一听,

看它是红的还是黑的,

听它在跳动还是在瞌睡,

打开你的心—

心打开再缝上,

心就不完整了。

 

 

    按一下

 

在生活中我们离不开按一下

看电视你得按一下吧

按一下只是打开电视

选台你还得按一下吧

假如节目不喜欢你想换台

你得再按一下吧

在我们快速高效破碎荒诞的生活中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进一出一生一死

你都得按一下按一下按一下再按一下

假如遇到活命的难题

你还得按一下自己的脑门

脑门打开好主意才会蹦出来

 

在现代生活中我们越来越离不开按一下

上班进楼门

你得按一下吧

下班回家门

你还得按一下吧

我们的生活中到处到处到处都装了门铃

楼房有监控门

家庭有防盗门

你想进去你没钥匙你就得按一下

坐电梯你得按一下才能进吧

上8层你得按一下数字8吧

进了家门你想上网

看新闻聊大天发伊妹儿写博克

你得按一下电脑吧

手机响了你还得按一下

才能通话吧

 

按一下按一下

这里按一下那里按一下

出门按一下进门按一下

按一下再按一下再按一下再按一下

反正你按完这一下还得再按那一下

你的生活才会像高速公路那么通畅

否则你就会被挡在门外进不了家

你就会冻成冰棍热得伤风气得骂娘

否则汽车就动不了机器就转不起来

电视就变成哑巴DVD就拒绝打开

否则自动取款机就拒绝自动给你吐钱

鼠标就没用导弹就没用

航天飞机就上不了天

就算碰巧上去了还是下不来

 

按一下用大拇指

用食指中指无名指或小指头

甚至也不妨用脚趾头用额头

用舌头用筷子头用鼻头

反正你得瞅准了按钮

按一下再按一下

如果有必要当然你还得再按一下

直到把门按开把电视按开把开水按开把音响

按响把手机按响把短信发出去把导弹发出去

假如你的大拇指沾了红色印泥

在一张判决书上按一下那可就不得了

你可能因此入狱九年或者被拉出去抢毙

反正你不能没头没脑不管不顾乱按一下

否则可能就会把你的小命给按没了

假如你是美国总统法国总统或者俄罗斯总统

在战时国家最高指挥室的仪表台上按一下

那可就更不得了了

那意味着动用核武器引爆世界大战

世界可能因此毁灭

文明可能因此崩溃

人类可能因此消失

 

有一天我突然想

外星人到地球上来时是不是也得被什么神

用哪根手指头按一下?

 

补记:这4首诗发表在《诗歌月刊》2012年第1期上,我冠之以《节奏练习》。从被“意义”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写作中脱身出来,并不容易。非洲六年,帮了我大忙。我目睹了非洲朋友那种再穷再苦再绝望也要跳舞也要歌唱也要哈哈大笑的“穷欢乐”!欢乐,更该属于过朴素生活的穷人,豪富们无非是在物质消费中“享乐”罢了。这几年,生活又向我露出了它那张古老的不幸的苦脸。我的心又重得几乎提不动那支诗笔。怎么办?我做起了“节奏练习”。习诗习诗,就是练习节奏。慢慢地,节奏把我从无形的人生虚无之网中解脱出来。节奏,邀请我的想象力去活用语言。对自由体现代汉诗的进展来说,我相信节奏将是不二法门,因为它敞向每一个诗人的语言潜能,并把每一首诗视作语言创造的一次历险和机会。说到底,每一首好诗都自成节奏。节奏之于新诗,不再像韵律之于古诗,它不再是外在形式的强制要求,而是活泼诗性的无限变幻。我29日要去一趟澳大利亚,7月中旬返。祝朋友们跟上夏天的节奏,把日子过得开心。2012-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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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妈妈

 

听见有人喊妈妈

我总会在心里跟一声—

 “妈妈”,但声音

很胆怯,很小—

小到只有我自己

才能听见

 

我四虚岁就没有妈妈了

但我一直跟着别人喊

为了让自己听见

我天真地想

只要我听见

妈妈也就听见了

2011.9.9

 

 

爱是什么

 

多少人在这个问题面前

困难得说不出话来

我只偶然听见过

一次确凿的回答

那是一个孩子仰着脸

在公交车里告诉妈妈的—

“爱是妈妈!”

 

这孩子也就三四岁大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我当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记得那一天

整整一天

我都没怎么说话

我不想说话

2011.9.10

 

注:如同去年,今年清明节,我也回老家了。老家在浙江奉化,一个叫下陈的村子里。回老家,其实只为一事:到母亲坟头跪地一拜。乡村习俗,尊奉祖宗。在乡野,生者在田间劳作,坟冢则躺在山坡,甚至田头,所以生死是并在的。我小时候就不怕坟地,那里小竹笋很多……几个月不更新博克了。有朋友留下纸条,催我更新。因为念着母亲,我便想到了这两首短诗《妈妈》《爱是什么》(它们刊发在《青年文学》今年第1期上)。看日期,是两天内写的。现在想想,我写时,没想任何别的,更谈不上构思,就这么写下了,仿佛心里的话自然找到了一个缺口,流到了纸上,无声,无言。但我再读时,就有眼泪涌出:为我自己,也为这世上过早失去母亲的所有孩子!2012.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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