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散文论
(2019-07-08 10:51:20)苏北散文论
陈振华
江苏的里下河地区与安徽的天长仅高邮湖之隔。作家苏北(陈立新)的老家在天长,而他的精神故乡却在苏北,在高邮,在里下河。1988年10月14日,陈立新在行走笔记中写道:“苏北里下河地区是个美丽的地方……我将记住这次旅行,从此,我的笔名便叫了苏北。”让苏北着迷的不仅仅是里下河地区的田野、湖泊、人文地理、热情的乡民,让当时年轻的作家痴迷的更是高邮的汪曾祺。由此,里下河文学脉络里就有了苏北。苏北的文学成就主要在散文,其次是小说,今天这里讨论的是苏北的散文创作。
一、其来有自的精神谱系
一个人的创作和自身的成长环境、生活经历、性格性情、志趣爱好、知识学养、创作观念等息息相关。对于一个作家而言,一个人精神谱系的构建,不是一次性完成的,而是在生活和创作实践中逐渐形成,最终形成自己的精神脉络与思想理路。苏北的精神谱系深刻影响着他几十年的创作,或者说苏北的散文创作就是其自身精神谱系的“话语织物”。
从1986年开始进行文学创作,迄今为止,苏北发表的散文文字有150多万字,尽管不算是高产,但也是收获丰盛,形成了自己的创作特色与气象。纵观苏北散文创作的发展历程,我觉得其创作的精神根坻在于真实、诚恳、立足于生活的本原。这自然和他的性格志趣有关,在不同的场合诸如闲谈、研讨会发言、酒桌上的随性聊天,苏北都有着对当下世界、社会、生活和文学自己的见解,鞭辟入里,臧否现象与人物,有时还有着一定程度的“偏激”,比如对评论家晦涩文风的憎恶。而这些正是其思想性格真实、诚恳的表征,不虚饰、不矫揉、不伪善,这为其后来的散文创作体现“修辞立其诚”奠定了坚实的精神底座。
循此前行,他在精神上找到了依归——汪曾祺的文字、生活态度和审美情趣以及其他。苏北在精神上邂逅汪曾祺而非其他作家,除了地缘上的相近相亲之外,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契合。正是汪曾祺的“一切”全面贴合了作家的审美理想,从日常生活到文学创作。“天下第一汪迷”绝非浪得虚名,苏北对汪曾祺的痴迷是“无可救药”的,全身心的、五体投地的。汪曾祺对苏北创作的影响也是全面的、深刻的、无所不在、无时不在的。但据此判断苏北迷失在对汪曾祺的痴迷中,那又是武断的、失当的。前些年上海几所大学的评论家为苏北的散文集《像鱼一样游弋的文字》开了一个研讨会,会上杨剑龙、杨杨、王宏图等都不约而同地指出苏北的散文藉由“汪曾祺这个通道”承接了中国传统散文的精气神。我认可他们的观点,确实,苏北的真实、诚恳、立足生活本原,藉由汪曾祺打通了自己的心灵、思想与情感通道,并由此建构了属己的个人精神谱系。苏北说:“有人说,一个好的作家,其实是一个通道。我很同意这种说法。一个好的作家,他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面。”写作伊始的时候,或许苏北对汪曾祺的崇敬迷恋只是纯感性层面的心性契合,他还没有明晰的审美意识自觉,随后鲁院的经历和他个人创作研讨会的召开,苏北的写作理念和审美意识愈发自觉,自觉地找寻、接续中国传统散文的思想理路。远的如先秦、魏晋、唐宋姑且不论,起码承接了明清时期张岱、归有光、三袁等散文的性灵和中国气派。同时,他还有意识地继承了五四新文学之后周作人、废名、沈从文的创作理念和审美风格,尤其是受到汪曾祺的影响最大。继承不是简单的复制或移植,苏北在继承的基础上,并没有太多“影响的焦虑”,虽没有达到超越性的突破,但也有了自己的风格与特色。
苏北散文的精神谱系不仅仅来源于性格志趣,来源于师承的“温暖包围”与传统的氤氲,同时也来源于山川风物、原野村落、江河湖海的自然以及人声喧嚣的世俗社会。杨杨认为:“苏北的文章能够跟自然山水接通气脉,我觉得从文学创作来说,有一种新的气象。但各人才能有大小,苏北的文章不一定有汪曾祺写得那么老到,但是他这样的一路,跟大地结合,跟自然结合。”不仅仅是自然的山水,苏北散文还从社会底层、市井人声、日常琐屑中发现“存在”的隐秘与真相。苏北散文的题材是非常广泛的,他在现代性的历史进程中发现、咀嚼和打捞那些“残存的诗意”,洞悉历史洪钟大吕所忽略的人、事、物存在的美与价值。因此,可以说自然本原和生活本原也是其精神谱系的依托所在。
二、读汪忆汪的心灵情结
“情结”(complex)一语是一个常用的心理学术语,指的是一群重要的无意识组合,或是一种藏在一个人神秘的心理状态中,强烈而无意识的冲动。不论是弗洛伊德体系还是荣格体系都十分看重情结。苏北对汪曾祺的痴迷只能用情结来进行阐释,他在1984或1985年的时候就开始接触汪曾祺,痴迷汪的文字是从汪的《晚饭花集》开始的,并且手抄了四大笔记本。1988年,在苏北26岁的时候,他因夜读《晚饭花集》,书中淳朴的风土人情令其难以释怀,遂翌日凌晨,怀揣50元钱,只身开始了一个人的第一次行走,因为一个人:汪曾祺;因为一本书:《晚饭花集》。由此可见苏北对汪氏文字的钟情、痴迷与彻底的沦陷。这不是情结是什么?一种神秘难以解释的心理状态,一种强烈无法阐明的无意识冲动。苏北和汪曾祺见面的契机是在鲁迅文学院,后来苏北在北京工作,有了更多接触汪曾祺的机会。从此,苏北一生在精神上都没有离开过汪老,直到汪老谢世这么多年,他仍然痴迷于收集、整理、发掘汪曾祺的文字、绘画,依然在精神上依恋追随。
个人以为,在苏北所有的散文创作中,他对汪曾祺的回忆、研读最有价值,也最为精彩。他在《读书》《文汇读书周报》《文汇报》《光明日报》、香港《大公报》、台湾的《联合报》上发表了一系列回忆性散文,后来收在回忆性著述《一汪情深:回忆汪曾祺先生》《忆·读汪曾祺》《汪曾祺闲话》中,产生了较为广泛的影响,在当代回忆汪曾祺的散文中具有独特的贡献,也是当代回忆性散文的名篇佳作。一方面,这些散文对汪曾祺的回忆和研读非常的系统,忆汪十记全面回忆了汪曾祺生活、创作、性情、日常等多方面的性格、经历与形象,多维度地再现了汪曾祺的一生。在苏北回忆性的文字里,汪老爷子是如此地鲜活、饱满、立体。另一方面则是为读者还原了一个真实、可亲、和蔼的汪曾祺形象。一般而言,汪曾祺在读者心目中是高高的存在,是泰斗级的文学大师,是被神话的权威。而在苏北的回忆里,汪曾祺是多么地接地气,既有人生的审美化追求,也有世俗意义上的人间烟火气息,而汪曾祺形象的立体化完全凭借着苏北和汪老交往的细节加以叙述。汪曾祺的眼神、汪老的幽默、老爷子的“有蛋”、老爷子的“外遇”、老爷子的生气、汪老的自负与自信……无不活色生香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不仅对汪曾祺的回忆是独一无二的,苏北对汪曾祺的研读也极具个性化色彩。读汪十记非常细致地书写了苏北阅读汪曾祺的独特感悟与深度发现。苏北研读对象不仅有名满天下的《受戒》《大淖记事》,也有汪曾祺年轻时期没有被普通读者关注的那些作品,也包括一些散逸后来被重新发掘的作品。苏北的阅读不仅充分阐释了汪老作品的审美风貌、艺术品格、至臻境界,同时也深入揭示了汪曾祺文学创作风格的其来有自。苏北分析指出在西南联大时期,汪曾祺的风格就初见端倪,且汪曾祺的创作不仅限于中国气派,年轻时还非常时尚,经常使用意识流等现代手法,将散文的诗化,小说的散文化运用得炉火纯青。同时他也分析了汪曾祺散文风格中的周作人基因、废名因素、沈从文影响甚至是孙犁的影子。苏北的阅读具有“阐释者的魅力”,极富苏北个人化的色彩,有时甚至在分析文本中带有强烈的情感爱憎,充分显示出苏北性情为文的特点。汪曾祺的文字对苏北的影响是巨大的,苏北曾言:“他的那些文字,改变了我的生命——我整日痴迷地浸淫在其中——它们改变了我的性格,改变了我对生活的态度。”“不疯魔,不成活”,苏北对汪曾祺的疯魔,对汪曾祺的特有情结注定是中国当代散文界的一段佳话。
三、日常生活的诗学建构
当然,苏北的散文题材绝不仅仅限于对汪曾祺的回忆与研读。他的散文视野是非常开阔的。不能因为他是“天下第一汪迷”,他对汪曾祺的忆读散文很有反响而遮蔽了苏北其他方面的散文成就。苏北其他方面的散文多聚焦于自然山川风物,爱情、友情、亲情的呢喃,普通民众的生活以及城市生活各种况味的勘察与体悟,其核心则是对日常生活的诗学建构。“日常生活”是一个和宏大叙事相对而言的审美范式,在宏大叙事和革命叙事高扬的年代,“日常生活”叙事被驱逐出文学的园地,后来的回归才具有审美反叛的意义。幸运的是,苏北生活的年代是“日常生活”合法化得以确立和正名的时代,他不仅在小说方面建构日常生活的叙事诗学,在散文创作方面也是在日常、平凡、世俗、琐屑中觅得生活的“真意”、美与善。于此,苏北有充分的文本自觉,他围绕日常生活为核心进行文本建构,在形而下的柴米油盐般的俗世生存中寻求形而上的诗意,对琐碎的、习焉不察的生活细节、时间、空间进行意义阐释与审美表达,从而建构起“质朴为衣,日常为本”的日常生活诗学风貌。
首先,苏北散文建构的是那些作家、诗人、学者的日常生活图景与世俗生存的诗意。除了汪曾祺之外,苏北还对一系列文化名人的日常进行了诗意的描摹。《沪上访黄裳记》真实呈现了苏北和黄裳交往的林林总总,也写出了黄裳性格鲜为人知的丰富层面,写出了黄裳日常生活的状貌;《和丁聪先生的一面之缘》写出了漫画家丁聪的命运与生活;《听沈从文说话》《福山路3号》则对沈从文的生活细节有精彩的刻画;《邓友梅侧记》为读者奉献了邓友梅的日常生活状貌;《有关季先生的趣事》还原了季羡林世俗日常的一面;《无比的苍凉与寂寞》是对林斤澜先生的深切哀悼,也展现了林先生的亲切与和蔼……还有周作人、废名、孙犁、木心、史铁生、迟子建、范用、李娟等等。这些散文的着眼点都是这些文化名人的日常性、世俗性和烟火气,在苏北的笔下,他们的形象才如此鲜活、真实、可亲。
其次,苏北的散文关注市井民间生存的小人物及其命运悲欢以及各种人伦情感。《家常时光》以自身的切身感受写人的感情总要被一些东西牵挂着的体验;《梦想一个诗意的春节》写出了春节回归庄台的所获和无奈;《樱桃肉、烩鱼羹及其他》回忆了母亲生活中的种种温情细节;《刮鱼鳞的小姑娘》显示了作家柔情似水的人道情怀与对底层民间生存的悲悯;《天堂里没有垃圾》写捡垃圾的老妇人手虽是粗糙的,可她的心是柔软的、清澈的,她的遽然离世让作家内心无比沉痛:天堂里再也没有垃圾。这一类的篇什还有很多,如《母亲进城》《父亲》《九十四岁的外公》《离巢》《挑担棉衣上北京》等等。聚焦于市井民间,聚焦于普通百姓的生存艰辛与悲欢,聚焦于日常伦理温情,视点下移是这一类散文的主要立足点,同时也表明了作家苏北的人文立场与价值倾向。苏北在日常民间的生存群体中找寻生命的温暖、情意与存在的意义。
再次,苏北还将自然景物以及日常生活审美化。苏北流连于山川风物、自然景观、人文地理。《有个公园,叫花溪》《阳朔:从历村到燕村》《雨·雪·雾》《云海·温泉》《我家的金银花》《我和山的一些关系》等一系列篇什将自然景物审美化,苏北像谢灵运、陶渊明一样纵情山水,情寄田园,在山水田园中释放自由的心性。苏北还将文笔聚焦于日常化的生存,比如饮食、读书和书画。例如《云片糕》《兴化鱼圆》《安徽茶》《一张徽菜单》《高邮大肉圆》《我的签名本》等。当然不单单是就生活而谈生活,就艺术而论艺术,而是将饮食、阅读、绘画等生活内容充分生命化、体验化,将日常生活充分审美化。这里面更多是对生命趣味的服膺,注重生命的现实体验,将日常生活的审美精神融入生命态度和存在方式。因为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在,这种审美地生存态度都是中国实用主义哲学和实用理性所匮乏的。
四、深具魅力的艺术个性
苏北的散文尽管受到汪曾祺影响至深,同时也有废名、沈从文、孙犁的影子,但他仍然深具魅力与艺术个性,有着迥异于同时代诸多散文家的辨识度,有着自己的独特风采。
一是平淡中富有趣味与灵性。苏北如汪曾祺一样写人性、写人情、写平淡的生活,写生命中琐碎的日常。这些平淡的生活也是以平淡的调子、亲切的口吻自然地流淌出来的,不矫揉,不造作,完全凭借着作家对生命的理解与感悟写作。这里的平淡绝非寡淡无味,而是在平淡的外衣下蕴藏着丰富的人生趣味和艺术的灵性。这里“趣”的内涵是多方面的,包括雅趣、谐趣、兴趣、情趣、乐趣等等,苏北善于在生活细节中找寻、发觉生命存在中的趣味。趣味人生,是一种审美人生。席勒曾指出,只有当人是完整意义上的人时,他才游戏;而只有当人在游戏时,他才是完整的人。当然,苏北并非仅仅是游戏,苏北追求的趣味人生是跳出世俗的功名利禄,以一种审美非功利的态度享受人生,是一种较高的人生境界。他的诸多散文就体现了从琐碎中去寻觅趣味。有些篇幅直接以“趣”命名,如《有关季先生的趣事》《书店记趣》等。“生活,是很好玩的”是汪曾祺的一句名言,代表了他的人生态度,我想苏北也是一样,崇尚“生活家”,陶醉于浓郁而有趣的世俗生活并乐此不疲。同时,苏北的散文又是充满灵性的。这里的灵性主要是指苏北经由汪曾祺接续了明清时期公安派、竟陵派文学性灵的传统,后又受五四以来的周作人、废名、沈从文的影响,表现对生活的独有审美感悟,行文不滞涩、不故作高深,不刻意追求思想的深邃或微言大义,而是在散文中充满直观的感受、体验与心灵悸动,表达自由的心性。在我看来,苏北的散文是用心灵在感悟世界与人生,而不是用哲学、理性去分析。
一是真性情中体现了主体性。由人论文,苏北将自己的真性情融入到他的散文随笔创作中。他的文字充分展现了他的性情、爱好,尤其是闪耀着个性的光芒。王国维讲境界,最高的境界是“无我之境”,这没几个人能达到,苏北目前也没能达到,他的散文目前就是在“有我之境”这个层次,而且这个“我”的主体性非常强大。他的那些回忆性著述以汪曾祺为主兼及沈从文、黄裳、孙犁、林斤澜、邓友梅等。这些人都是苏北的前辈,苏北当然采用的是“我注六经”的情感性研究,在散文领域和学界都有良好的反响。尽管是“我注六经”,但“我”对这些前辈的理解与阐释,都带着苏北个人的精神印记,其主体性仍不容小觑。而他回忆青春的美好,回忆爱情的初绽,写少女、女性之美的散文,尽管有一些美化的成分,但仍然带有作家本人极具个性化的理解甚或想象,也充分彰显了作家创作的主体性。如《那年秋夜》《长山》《水吼》《美丽》《农林口》《被女孩咬过的苹果》《用花瓣拼一个名字》等等。某种意义上这一类散文是一种“六经注我”,以这些散文题材演绎、凸显创作主体的情感、理念以及对生命的理解。
一是语言的自然晓畅与质朴。一切文学都是语言的艺术。“语言是存在的寓所”,海德格尔的话语则更为深邃,直抵语言的本质:“人活在自己的语言中,语言是存在的家园,人在说话,话在说人”。因此,语言不仅仅是工具论意义上的,更是存在论意义上的:语言建构历史,语言建构世界,语言也演绎人的命运。苏北如汪曾祺一样,特别注重语言的自然、晓畅与质朴,注重自我语言风格的锻造。应该说,在语言方面,苏北的表现是十分优秀的。有一次我和著名评论家安徽大学博导王达敏谈到苏北的散文语言时,王教授直言,苏北的语言他是模仿不来的,当时的王教授正在写一系列学术随笔,可见他对苏北散文随笔语言的推崇。“不张扬,不堆砌,表象自然而内里斐然,能让你畅快进入而又留恋往返……叙述平实,文字简洁,但平实中辄见细致,简洁中又有韵致,这与他宁泊淡定的人生美学相互映衬,又相得益彰”——这是白烨眼中的苏北散文。苏北的文字朴素,重白描,少渲染,虽没有汪曾祺般老到,笔力遒劲,但也早已自成气候。他的散文写人记事不疾不徐,娓娓道来,明白晓畅,颇有浑然天成的艺术品格。
综上所述,苏北以极富个人化的散文颇具影响,以“天下第一汪迷”为读者知晓,总体而言,他的前期散文回忆青春、少年、爱情的系列还显得比较青涩,他写日常生活中小人物的生存悲欢则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而他写亲情、友情等人伦情感的文字则充满深情,他的寄情山水,徜徉自然的散文则有别样的韵味。而写得最好的则是回忆、研读汪曾祺及其他文学名流的散文,在中国当代回忆性散文领域当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散文作家凸凹说,“苏北文字心存善意,悲天悯人,温暖和煦,冲淡平和。”诗人蒋林认为,“苏北的文字,给人的印象,里面藏着一个古灵精怪。”这应当是中肯之论。另外,他的散文平静中隐藏着激情,不事张扬又个性十足,始终保持低姿态的飞翔。苏北的散文创作还在路上,一直在路上,在里下河文学脉络里,苏北的散文当然是其丰富内涵的生动体现,是里下河文学的又一“文狐”。
苏北,著名散文家、多年致力于汪曾祺研究,安徽天长人,毕业于北京大学。中国作协会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先后在《人民文学》、《上海文学》、《十月》、《大家》、《散文》、《文汇报》和香港《大公报》、台湾《联合报》等发表作品一百五十多万字。作品入选多种选本。著有小说集《秘密花园》、散文集《城市的气味》、《植点青绿在心田:苏北海外散文71篇》,随笔集《书犹如此》;回忆性著述《一汪情深:回忆汪曾祺先生》、《忆·读汪曾祺》和《汪曾祺闲话》等。另,主编有《汪曾祺早期逸文》(安徽文艺版)《四时佳兴:汪曾祺书画集》(天津百花文艺版)《我们的汪曾祺》(古吴轩版)《汪曾祺草木虫鱼散文》(上海文汇版)和《汪曾祺少儿阅读丛书》(三卷,南京大学版)等。曾获安徽文学奖(政府奖)、第三届汪曾祺文学奖金奖、《小说月报》第12届百花奖入围作品等多种奖项。
陈振华简历
陈振华,男,出生于二十世纪70年代,文学博士,评论家,军队育才奖银奖获得者。原陆军军官学院中文教研室主任,中国语言文学专业学科负责人。现为安徽新华学院文化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新闻系主任,合肥市作协副主席。中国文联第六届中青年文艺评论家高级研修班学员。主要从事军事文化研究和现当代文学评论写作,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中国青年报》等中央级媒体以及核心期刊《文艺争鸣》《当代文坛》《安徽大学学报》等发表论文近100篇。著有《小说反讽叙事——基于中国新时期的研究》《当代文学多维勘探与审美批判》《升腾与坠落——当代小说的审美指向》。参著《安徽作家报告》《安徽文学史》《中国现代文学史》《砺剑诗魂》等。迄今为止,共发表出版现当代文学评论150余万字。曾获2014年度安徽省文联第五届文艺评论一等奖(专著类),2018年获安徽省社科奖(省政府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