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白鹿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2012-09-20 12:20:09)
标签:
杂谈 |
分类: 看电影-说说 |
文:琢紫、云飞扬
王全安版《白鹿原》,将主要叙事集中于田小娥、黑娃、鹿子霖和白孝文四人身上,删繁就简更符合电影的表现手段,更有利于集中矛盾冲突,换个说法,就是田小娥和她的男人们,从而实现性、土地、传统、欲望与革命的多向度冲突。白嘉轩虽然没有与田小娥有肉体上的勾兑,然而却是精神之战的最大阻挡。在以强烈地域色彩所表现的秘史里,各色人物登台号吼,用自己的腔调彰显各样的命运。
麦子本是白鹿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麦子是植物里的精英,而人类则是万物之灵长。精灵便近乎妖,就像燃烧的麦野里激荡着的是反抗一样,茫茫的白鹿原上游荡着“性”的气息。对“性”的表现从小说诞生起便受到反差极大的评论。但无论怎样,“性”总是这个原子上无法割裂的重要部分。性作为革命和自我解放的方式,作为对抗宗法和传统道德的手段,作为女性自我保护和生存的唯一武器,必然地要出现在电影中。各种现实可见的掣肘,并没有让王全安放弃对“性”的彰显。过火也罢,不尽兴也罢,观众至少在田小娥身上看到了“性”所经历的完整变化,由自我解放到自我生存再到自我毁灭。而这一过程所联系着的还有白鹿原上最重要的几个男人。影片在改编时对庞杂的人物群像删繁就简,作为最主要的表现对象之一的田小娥,勾连起白鹿原的各方势力。这种叙事选择更加集中了矛盾冲突,也更容易诞生精彩的表演,就像吴刚的鹿子霖、刘威的鹿三。或许有人会对删繁就简提出异议,因为影片缺少了被陈忠实所看重的朱先生和白灵,也缺少了贯之原著始终的精灵“白鹿”,这便是改编的无奈,更何况,《白鹿原》的改编原本便具有莫大难度,纷繁复杂的人物、情节以及大量的隐喻意象充斥其中,能够有限的篇幅里厘出一个家族乃至民族的礼崩乐坏已经实属不易,而王全安也的确做到了。
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影片对于方言的运用,以及点缀其中的语言幽默。生动的方言运用,既有一定的商业考量,增添了猎奇性和趣味性,更重要的是这些语言是符合人物的,语言让人物更加鲜活,同时也比较贴合时代特征,就像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之初的年代里,鹿兆鹏、鹿三和田小娥就苏联、革命等宏大概念进行的蒙昧、有趣的对话那般。
白鹿原是一个你争我夺的鏊子,也是个巨细无遗的镜子。翻烤着每个人的价值底线,也映照出每个人的真实面容。白鹿原上有着坚硬中的脆弱和反抗的蛮力,终于,封闭的祠堂再也无法抗拒历史的碾压。白鹿原上,翻涌的麦田既像是狂舞张扬的生命力,也向无助摇摆的手脚,但无论怎样,那都是苍茫茫大地上苟活着的生命。所以,孤零零一座矗立不动的牌坊和一望无际的乱舞麦野便形成了最具可比性的意向,或许张扬的变革总在发生,但传统总还有一方之地,或许一切如鹿三、白孝文等人的前途未卜一样,这乡野的所有都会被历史所吞噬,包括牌坊,也包括麦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是大家都相信的希望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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