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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韦词比较分析

(2007-05-27 16:5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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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

分类: 学术
内容摘要:词的艺术成就,在晚唐五代期间达到第一个高峰。花间词派是当时最具代表性的流派之一,其词作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温庭筠和韦庄虽然同为花间词派的代表词人,其作品也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相通的审美意向,然而当我们继续深入地去探究二人的词作时,我们会发现二人在创作旨趣和词作风格上还是显现出了相当不同的特点,可谓是各有千秋。本文将通过词人的词作对二人的艺术创作出初步的分析。

关键字:花间词  语言秾艳  语言清丽   创作主体隐藏和显现

 

    温庭筠和韦庄所处的晚唐正是唐王朝从鼎盛转向衰落的时代,唐朝的灭亡已是不可逆转的定局。当时,藩镇割据严重,已成林立之势,战乱频仍,民生凋敝,阶级矛盾尖锐,农民起义不绝;而朝廷之内朝臣之间矛盾不断,皇帝乃至整个统治集团早已腐败不堪,一塌糊涂。身处乱世,温庭筠和韦庄二人都曾怀抱着一番雄心壮志试图凭借自身的才华去展安邦定国之鸿图,建名留青史之大业,然而现实却没有让他们如愿以偿。温庭筠虽然有着过人的才华和学识,并且精通音律,有着极高的艺术造诣,但他恃才傲物,蔑视权贵,不谙逢迎阿谀之道,屡屡得罪当权者,所以其仕途无门的结局亦在情理之中。《旧唐书·温庭筠传》有载:“(庭筠)然士行尘杂,不修边幅”,他有着江南文人士子固有的放荡不羁的习气,所以当他遭受到坎坷仕途给他带来的苦闷和失落情绪时,他便更加放浪形骸,终日与纨绔弟子们流连于烟花之地,冶游于青楼酒肆间,填词作曲,纵情声色。而韦庄虽然也是贵族出身,但家道中落,他不得不靠自身的努力去谋求一官半职,争取为国效力的机会。他从青年时代便开始踏上了科举求仕的漫长道路,直到僖宗广明元年(880)年黄巢起义军攻陷长安才告一段落。然而晚唐的科场多被门阀仕族所垄断,黑暗非常,韦庄纵有真才实学,但却屡试不第,和温一样有着相同的仕途坎坷和故土陆沉的哀痛之情。但和温不同的是,韦庄在遭受命运所带来的不公平际遇时,并没有失去对生活的朝气和信心,虽然表面看来依旧悲恸难忍,但在心里面他始终都保持着乐观进取的精神,并且由始至终都怀揣着一颗忧国忧民的爱国心。

    他们各自的背景、性格、处世方式直接影响到他们的词作创作。且看以下两首词:

    温庭筠《更漏子》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帘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

    韦庄《菩萨蛮》(其一)

    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劝我早归家,绿窗人似花。

    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一书中对此二者的词作了一个定论式的评价。他说:“‘画屏金鹧鸪’,飞卿语也,其词品似之。‘弦上黄莺语’,端己语也,其词品亦似之。”王国维摘取这两句来概括二人的词风,有其合理性。就“画屏金鹧鸪”和“弦上黄莺语”两个意象来说,前者华丽却有失活力,后者则生动而富有清越之感。他还说道:“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秀也。”就是说,温庭筠的词往往以工笔细摹,对音韵极其考究,经常能创造出华丽精美的词境,引人入圣。韦庄的词则更注重个人情绪的抒发,并且在抒发个人情绪之时,注重情感输出的细腻性,语言表达的准确性。若以明代思想家李贽在《杂说》中提出的“画工”和“化工”两个概念去对二人词作基本情况作出划分的话,那么温庭筠之词无疑属于“画工”一类,即其句雕琢刻画工巧。韦庄之词属于“化工”,即其句有造化的工巧。若从二人作品的大体情况来说,这个归纳似有成立之理。但每个作家的作品都会有其多样性,假如我们仅以一种标准去给作品作简单化的概括处理,会造成一定的偏颇。在下面我们将谈到他们作品各自的艺术特色。

    刘熙载称唐五代词“儿女情长,风云气少”,“花间派”更是如此。作为“花间鼻祖”,作为在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大量写词的词人,温庭筠在题材上敢于突破传统观念的束缚,开创了婉约的词风。在传统中国诗词创作观里,“文以载道”,文学创作应该具有一定的教化功能,并且这种传统观念把爱情划之为“淫词”之咏。但温庭筠不但视此一传统创作观于无物,而且凭借自身细致到位的描摹,大胆地创造出了一大批鲜明的女性形象。这也暗合了陆机所提出的“诗缘情而绮靡”的效果。这些温笔下的女性形象之所以具有典型性,是因为温在细致勾勒女性外表的同时(如其妆扮、饰物、表情等),还特别注重通过对外在客观环境的观察及描摹,从而发掘出潜藏于女性美丽外表下难以言说的幽怨的“心曲”。将女性与爱情的关系深刻地联系起来,从而最终创造出一个个形象饱满,情感丰沛的女性形象。让我们来看一下温庭筠著名的《菩萨蛮》(其一):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上阕描写女子床前屏风弯弯曲曲,重重叠叠,在清晨的阳光下,照得闪闪发光。而曙光中的女子似醒未醒,她的头稍微动了一下,那长长的鬓发便像乌云飘过雪山一样拂过她白皙的脸庞。她慵懒地画着她的眉毛,因为过于认真地给自己化妆而延误了梳洗的时间。下阕描写梳洗完毕后,女子开始照镜,打量起自己来,颇有顾影自怜的意味,而词最终定格于女子衣服上绣的那对金鹧鸪上。作者有意将自身的态度隐去,以白描的手法,一丝不苟地把这名晨起女子的每个动作的细节都十分真切地刻画出来,试图用最经济的语言表现出女子最丰富的内涵,塑造出最鲜明,最复杂的性格。从这首词中我们可以看出温词的一些较为突出和典型的特点。就形象塑造的描写技巧而言,温庭筠似乎十分偏爱以艺术感极强的工笔笔触去仔细描写女性的装饰和女性所处的客观环境,而这些物象经过温美艳、靡丽词藻的粉饰后,如一幅幅可观可感的摄影作品呈现于读者面前,使读者更加具象化地窥见人物形象,从外表到内心,无一不流露着哀怨缠绵的唯美动人的审美效果。这是温独有而擅长的表现手法。叶嘉莹的《温庭筠词概说》指出:“飞卿词之长处,原在以客观之景物,精美之意象触发人之情感。”通过对外在事物入微的观照与临摹,寓情思于景物当中,从而由外在的氛围直抵人物内心最隐秘的一面,让婉媚含蓄的个人情致得以恰到好处而不着痕迹地显露出来。但也正因为这种手法的大面积使用,温词反而会出现创作主体形象及其意识的缺失或淡化的现象,这不得不说是温词的一大缺憾。由于温庭筠偏爱用华美艳丽的词藻进行描写,所以不少古代评论家也将此一倾向归结为温词的一大标志性特征。《介存斋论词杂著》说:“飞卿,严妆也”,因此温词的文艺语言总体情况应为秾艳靡丽。就其创作题材而言,温词以反映闺怨题材居多。与其诗比较,其词创作题材便显得相对狭窄和单调了。但他善于对单调题材进行深入的挖掘,从而展现出同类情感的多种面貌。《旧唐书·温庭筠传》:“(庭筠)为侧艳之词”,温庭筠十分擅长描写思妇独守空房,盼望良人回归的一类情境,他时常运用象征、明喻、暗喻、白描等艺术手法将女性的孤独、寂寞、渴望、无奈、忧愁、思念等多种情绪刻画得细致到位,情真意切,少有矫揉造作之感。从人物形象的举止、打扮、情态可以明显看出,温庭筠笔下的女性形象往往都异常美艳动人,年轻貌美而孤芳自赏,极有倾国倾城之势。一方面,这与他长年生活于青楼酒肆间,目睹过众多歌妓、怨女的声色犬马生活有关。自然而然地,他便将其作为间接经验纳入创作当中。另一方面,这也许是他个人缺陷的一种心理补偿。因为据《桐薪》载:“温貌甚陋,号‘温钟馗’,不称才名。”身为一名大才子,却在外貌上落下如此之大的缺憾,难免会有自卑的情绪,所以他对美的追求就显得臻于苛刻,其笔下的美女形象及其用词之唯美倾向,或许可以看作是他对美之渴求的心理外化和补偿。温将他近乎全部的个人体验投入到刻画和表现宫妃、歌妓、思妇、怨女的离愁别绪之中,以“香而软”的独特的婉约词风丰富了词创作的审美空间。需要指出,统观温词,里面反映男女爱情的词作确实占据了绝大多数,如其《菩萨蛮》十四阕就基本上都是反映这类题材的。但不能忽视的是,温词中也有相当一部分表现边塞、玄幻、社会黑暗、身世飘零主题的词作,如《木兰花》、《女冠子》(霞帔云发)、《梦江南》(千万恨)等,这也为我们进一步研究词人提供了另一种可能和方向。

    反观韦庄的词,便跟温词有所差异。温词内容多表现艳情,宣扬男女情愫,其词也多用于歌筵酒席间,供歌子舞娘去演唱和表演。从某程度上来说,温词所传达的思想缺乏积极的一面,颓废沉沦色彩较浓。就韦词风格和内容而言,虽然其词起于温词之后,但它并没有承继温词的风格和套路,相反,它还突破了“花间”的藩篱,为词之健康发展开拓了一条新的大道。韦庄自青年便踏上科举之路,一直对通过封建科举积极入世充满期望,然而现实科场的黑暗,使这位满怀雄心的青年屡考不第。在他投考的漫长岁月里,频遭变卦。赶赴长安,迁居虢州,流落洛中,漂泊江南,其间他甚至身患重病被困乱军之中,与弟妹失散,老来又在他一生痛恨的其中一个藩镇前蜀中入仕为相。韦庄的一生困顿不堪,受尽国土沦丧和仕途乖蹇之苦恼,然而他并没有心灰意冷,而是始终保持乐观直面人生的态度,并且其忧患意识极强。这些健康的性格都或直接或间接地表现在他的词作当中。因此,韦词所包含的内容较之温词也来得更加丰富。且看韦庄著名的《菩萨蛮》(其二):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这首词是韦庄流寓江南时候所作,当时韦庄已经过了包括黄巢起义在内的多次重大变故,饱经离乱,身处他乡的词人自然变得怀乡思国,触景伤情,感慨万千。开篇即故意从反面去作文章,以“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江南美景去印证“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一说并不为虚。然后在煞尾的时候,却以一声“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的无奈喟叹,来诉说自己多年以来,漂泊异乡,频遭兵燹之灾,眼看国将不国,故土残破后,内心难以压抑的“断肠”般的苦痛!可以看出,韦庄的词同他的诗一样,表现出浓郁的抒情气息。其抒情方式以直抒胸臆为主。从其词作可以清楚地看出,韦庄是一位直面现实人生的词人。任海天的《韦庄研究》谈到韦庄的创作时指出:“他把自己的人生遭际与情感体验融入词的创作中,因此,他的词如实地表达出创作主体的情感意绪,具有极大的写实性。”我觉得用这句评论来概括韦庄的创作非常恰当。我们去鉴赏温庭筠和韦庄的词作时会发现他们二者其中一个很大的分别就是,创作主体的显现与隐藏。在温词中,你很难看出作为创作主体的作者任何情绪流露于词作之中,因为基本上温词是靠物象说话,靠物象来向读者传递它所要表达的思想感情,而有意收敛主体的思想。但在韦词之中,你会读到一个鲜活的创作主体在用亲历的的个体经验和所得的感慨思想抒发着最本色的情感,所以韦词的总体特点也是情真意切。主体激切的、喷发性的情感表达往往能给读者以最剧烈的思想冲撞,从而取得公共阅读的心灵共鸣。叶嘉莹《迦陵论词丛稿》说道:“端己用情切至,每一落笔,亦自有一份劲直激切之力喷涌而出。”正是断定了韦词中强烈情感表达的艺术特征。但在《荷叶杯》(记得那年花下)等一部分词作中,韦庄喷薄的感情力度,又会转向把内心“婉娈缠绵”的情感娓娓道来,“其词的情感呈现如山间流泉,虽然汩汩而出,几随地势转折,毕竟还是一泻而下”。难怪清代学者昂霄《词综偶评》说道:“韦庄……《荷叶杯》二阕,语淡而悲,不堪多读。”与温词另一个最大的分别是,韦词语言清丽疏朗,绝少雕琢之感。《词论》曰:“世以温、韦并称,然温浓而韦淡,各极其妙。”相对于温词偏爱使用华丽词藻的倾向,韦词更加注重情感的抒发,而对语言的着意加工却少了许多。韦词更多的是借景抒情,吸收《诗经》的优秀艺术传统,交替运用直接抒情、间接抒情和白描等艺术手法去进行创作,因而语言便显得清新自然,朴素流畅,给人以一种“天然去雕饰”的阅读快感。叶嘉莹说:“韦词则像一曲清丽宛转、充满生命和感情的‘弦上黄莺语’。”窃以为,所言甚是。在创作的谋篇布局上,韦词注重意脉内在的连承,尤其是在“联章体”的运用上。意脉连承,上下相接,渐次推进,一气呵成,将几首词融为一个艺术整体。这种“联章体”在其《女冠子》、《归国遥》、《菩萨蛮》等作品中均可看到。最后,补充一点的是,作为一名全面的词人,韦庄创作的词的主题涵盖多个方面,思国怀乡、感世伤时、悼亡忆旧、男欢女爱、身世漂泊等题材都可以在韦词中找到,相对于温词较为狭窄的取材范围,韦词无疑是更为全面和多样的。韦词往单调的“花间词”中,注入了丰富多彩的血液。

    温韦词皆以柔美、和谐成为花间词人的典范。温词色彩较浓,雕琢精巧;韦词色彩较淡,清丽简朴。但两者也时有相互交融之作。要之,温、韦词艺术特色虽有异处,但实是轩轾难分,二者的词无疑都是能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各自一席位的艺术瑰宝。

 

 

 参考书目:

《人间词话》 王国维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8年版

《唐宋词十七讲》  叶嘉莹    河北教育出版社  1998年版

《温飞卿诗集笺注》 温庭筠   曾益等 笺注  王国安 标点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8年版

《花间词艺术》 艾治平    学林出版社   2001年版

《温庭筠词新释辑评》 叶嘉莹等    中国书店   2003年版

《韦庄研究》 任海天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年版

《中国古代文学》(第三册)  曹础基 主编   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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