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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殡仪馆去向天堂

(2008-09-27 15:52:21)
标签:

殡仪馆

二姐

死者

大伯

理发店

上海

杂谈

  生平去过两次殡仪馆。我指的是与死者有接触的那种去过——在殡仪馆里摸死去人的身体。
  第一次竟是因工作关系。死者家属举报说,他家的男主人在捕鱼期间被相关部门的人给电死了,家中留下五六个孩子,和一个成了寡妇的妻。事发在苏北一个乡村。
  如今有点想不通怎么就对这事有了兴趣。驱车赶到时,一家人正哭得呼天抢地。了解情况后,我说要见死者。那是夏天,死者在殡仪馆里冻上了。
  去了,家属带着我去见尸体。找到殡仪馆的人,开了那仓的窗口,把人从里面拉出来,一股子凉气跟着往外蹿,好似没什么异味。
  我没顾得上这些,我凑前去看那死者身体,似乎还曾按了一下他青肿的背,有电击的痕迹。家属又哭开了。
  也没能看太久,开仓的工作人员说,要冷冻,不能露时间太长,怕变质。于是很正式地与死者道别了。
  回来以后,那个东西没能见报。如今想来,应是因家属所举报的内容无法确实所致。所谓的新闻性不强——当死亡没有新闻性时,想被媒体关注也很难。
  
  第二次在殡仪馆里见到的,是我大伯家的二姐。二姐长我几岁,在我读中学期间,有一回她从街上买了几只柿子给我带上,虽然柿子很快挤成了一团柿糊,我还是感激她的心意。那时,她在老家街上开了个理发店。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女孩自立门面开理发店还是很新潮的事。而她居然敢找几个女孩在店里喝酒,喝啤酒!这让我惊诧而又隐隐有些羡慕。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那天有个台湾到老家探亲的人去她店里理发,给了一百块钱,居然就不要找了。
  一百块够买多少柿子啊,要喝。
  后来她就结婚了,生女了,随夫外出打工了。在上海。
  三年前得知她的死讯。那时我已好久不曾见她。我从南京赶往上海宝山区,那里有她开的一个理发店。
  那夜十一点多,她与大姐两人各骑一辆自行车回家,一辆出租车从后面疾驰过来,把她撞倒,当场撞死。
  我赶到她在那里的住处时,大伯家哥哥嫂子都已到了,见过来,大嫂就哽咽着迎上来,开始哭。我知道,她有一层意思是要陪我一道哭一下二姐,老家的风俗,奔丧的人到了地上都得哭。
  可我哭不出来,甚至没有多少眼泪。我只看着8岁的小侄女觉得心酸。我的平静让大嫂已经酝酿起来的表情一时有些难收,只得长长叹了口气。
  一行人去派出所问破案情况,因为司机连夜弃车逃跑了。宝山是个岛,严防的话不应逃走人。于是大家寄希望于派出所,我们到时,派出所已经将肇事车辆搜了出来。于是我以外地媒体人的身份,和警方沟通了几句。我知道我的话未必有多大作用,那场合,也只是给亲戚们一点安慰而已。
  第二天,我父亲也到了。大伯、二伯悉已亡故,我父亲成为族长。这也意味着大家要散了。走之前,大家要去殡仪馆看一眼二姐。
  她被艳妆包裹着。一屋子亲人拥进去开始哭。到末有三个人哭得最厉害,大姐,二姐夫,还有我。我握着二姐那已然青紫肿胀又泛着苍白的手,指甲已经变色。
  那手很凉,让你无法想象它曾举着剪刀飞快地在很多人脑袋上舞过。痛苦一时无法扼止。哭晕的二姐夫被架出去了,我和大姐也相继被拖走。
  都走了,二姐还留在里面,等着付焚。
  
  后来得知另一件事,与二姐的死似乎没有大太关系。我们家一条街上,有户人家的女儿,和二姐家女儿是同日而生。那个女孩的妈妈也在那年死了。那年初,她带着女儿和儿子在家烧水洗澡,小煤炉拎在房间里,就煤气中毒了。女儿爬到门口趴倒,哭声喊来家中老人时,母亲已经抱着小儿子闷死在小房间里。
  同一天出生的两个女孩,在同一年丧母。这多少有些宿命的感觉。
  
  昨天接到一个人的短信,说她老公让她告诉我,他在天堂会祝福我的。
  她老公癌症晚期,如今稍一动弹就有可能窒息。三个月前,她来求助。之后她捧着报道四处求告,终于办了低保,学校也为女儿免了学费。这样一来,她那37岁的老公就大致可以放心地离开人世了。
  接到这个短信时,我很想回一句,他会上天堂的。终又觉得唐突而没回。
  可以从容谈论生死的人,其实不多。一个人的生死,对不相干的人来说并无多大意义。旁人可以漠然到冷静地审视死者的遗体,不动声色。可对的亲人来说,最大心愿必还是愿他再撑那一口气,多陪陪她们。
  毕竟再苦再累,那握在手里的手,还是温热的。
  为此,还是献一些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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