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温馨记忆 |
两年前的腊月,马上就要快过春节了,但由于工作上的事情,方明、林亚才和我急急忙忙地要赶到新疆哈密的一个油田出差。
方明,上海人,那时任ABB公司在上海工厂的总经理,戴眼镜,无论说话还是办事都带有上海人的斯文和细致。林亚才,新加坡人,当时任ABB公司亚太地区销售经理,也文静得象一介书生。
飞机晚上八点多钟才到乌鲁木齐机场,我们计划乘当天晚上的火车去哈密。从下飞机到火车出发的时间间隔很短,我们行李还很多。下了出租车我们拉着行李就直接进了站台上了火车,走的距离很长加之平时我们三个人都属于缺乏锻炼的那种,所以跌跌撞撞,身上粘满了泥灰,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我们三个人坐一个软包厢,两个下铺,一个上铺。我们进软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一个维吾尔族的老太太。
老太太穿着非常考究,皮衣已经挂在了衣架上,身上穿着开司米毛衣和高级毛料裙子,脚上穿着上等皮料的高筒靴,一看就是一位在地方有身份和地位的干部。她也许到的早,床上摆着一些透明塑料口袋装的文件,我顺便扫了一眼,文件上还有国徽图案。估计是刚从自治区开完会回家。
她搞错了位置,把我的下铺当成了她的铺位,已经在铺上放好了她自己的所有物品。我稍微歇了口气,掏出车票对她说:大妈,你坐错了位置,这个下铺是我的座位。还没有等我说完话,老太太就先发制人:小伙子,你怎么这样,你能让我老太太到上铺上睡吗?!我解释说:大妈,我只是跟你说一下,我睡上铺也没有关系。我就再没有说什么,就把行李放到上铺位置上。
车启动了,我们三个人汗还没有落。老太太突然对我们说:“你们现在民工很有钱了嘛,回家过年都能坐软卧了!”。听到这话,我看看了看方明和林亚才,他们没有说话,但我心想:我象民工还说的过去,可是那么两个斯文人怎么也被当成民工了?。
那段时间,报纸上经常登一些文章,报道地方政府强制工头付清民工工资的事情,于是我顺着说:“大妈,现在政策好了,国家强制要求工头付清我们这些民工的工资,今年回家之前领到了全年的工钱。回家车票也不好买,我们就买软卧车票了。
听我这么一说,老太太来了兴趣,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在什么地方打工、老板对打工的黑不黑等等,我很流利地回到了她的各个问题,方明和林亚才也开始帮腔,说的头头是道,她非常满意。
过了一会我们收拾完了,方明、林亚才和我三人自己开始说话。林亚才是新加坡华人,能说不少中文,但一旦讲的时间长了,或讲到技术问题的时候,他只能用英语了,我和方明只好凑合着他说起了英文。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老太太用很惊奇的眼光看着我们。估计她没有听懂,但她心里一定在想:现在的民工文化素质还真有了提高,还会外语了。
从那以后,老太太到第二天早上我们下车就再没有和我们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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