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呼啸而来的朔风

 

◆              钟雪灵

 

 

第一次早睡

深夜

却被一阵凄厉的呼嚎唤醒

是谁在哭

这样撼天动地

时而呜咽

时而嘶鸣

细听 才知道

原来是风

风从遥远的北方吹来

打着旋儿

吹着刺耳的口哨

向南方呼啸而去

紧一阵慢一阵

时而如悄悄耳语

脉脉呢喃

时而似唬啸山林

巨声隆隆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

听上去格外惊悚

 

这是怎么啦

今夜的风

仿佛发疯的困兽

吼得人心发慌

天地不宁

 

我在想 这夜

那些露宿街头的乞儿

本来单薄的衣衫

能否耐得住

这样凛冽的寒风

他们睡在哪个门楼下

那些头上的牌子杆子

会不会被这剧烈的风吹倒

将他们砸伤

甚至殃及生命

 

这夜

我的宝贝会不会

突然从梦中惊醒

和远方的妈妈一起

聆听这来势汹汹的

冬天的风

这一刻

她会否想起远方的妈妈

再入眠

她会否觉得梦变得惊恐

哦 我竟忘了

这风虽然会飞

却不会走太远的路

但愿这夜的风

不会吹进宝贝的梦

 

这夜的风

也让我想起亲爱的你

是否还记得那个初夜

虽然夜色宁静

风 却在那方寸斗室内

刮了一夜

……

这夜的风

让我心悸也令我心动

让我知道

原来在我的世界里

风一直在刮

只是

你这有脚的风

总是慢悠悠

过于温和与顺从

丝毫没有

这朔风之狂野与桀骜

 

是这猛烈的风

忽然将我唤醒

让我明白这多年里

你一直是我生命深处

一直在刮的

不眠不休的风

只是你缺乏风的韵致与激情

 

亲爱的你

何不也学着

抑扬顿错有紧有松

无脚的风

却可以这样立体而生动

长脚的你

何不在宽容之外

再多些新的内容

比如风的霸道与横行

亲是男人呢

是男人

就该有男人的风骨与血性

温和是因为绅士

顺从是因为娇宠

那么霸道与强硬

更是男儿的本性

那样会让我感觉

你更有力量更解风情

也会令我心甘情愿

把自己的生命镶进你的生命

如果你还说不懂

那就试着学学

这夜的风

 

                                   2009-12-25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