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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儿子啊,你在哪里(下)
真没想到连自己情同手足的姊妹兄弟都开始“犯寻思”了,更何况别人呢!
“你看着没?这就是那个给丈夫戴了20年‘绿帽子’的女人!”
“看上去挺稳重的呀,咋就干出这种事儿呢!”
“那有啥奇怪的?人不可貌相嘛……”
不知从何时开始,宫克走在大街上,开始有人对她指指戳戳,并不断听到背后一些让人闻之脸红、羞愤的窃窃私语。可是她又无可奈何,无从辩解!
宫克的心碎了,她几乎走向崩溃的边缘!
赵盛强更是红了眼。他不但不给陷入痛苦和茫然的妻子一丁点儿安慰,反而还大发雷霆之怒:“姓宫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孩子是在医院抱错的吗,那咋找不到呢?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甚至怀疑岳父母根本就是在“惺惺作态,假装找孩子,实际是在搞缓兵之计、替女儿开脱”。此刻的赵盛强“个性”已被“任性”所代替,原就有限的冷静客观完全被“想当然”遮住了双眼。他变得不可理喻,常常摔盘子、砸碗、掀桌子;并常常歇斯底里地用最肮脏、恶毒的语言咒骂妻子,甚至于宫克的父母双亲也被“珠连”,成了“大恶人”。
宫克心中纵有万般委屈又能说给谁听,又有谁能理解呢?找不到亲生儿子,她说什么都是枉然。宫克走在大街上,她敏感地觉得周围人的目光如芒刺在身。不少人知道赵家“丢了”儿子,一见到宫克就问长问短的。虽然大多数人是出于纯粹善意的关心,可这却让宫克更加“负重”与“难堪”。当她站在路边,迎着众人的目光一一“报告”着找儿子的进展时,她的心分明在屈辱中滴着鲜红的血。渐渐地,她开始躲避人群、惧怕阳光,仿佛自己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并被人抓了个“正着”。用宫克的话说,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心如油煎——作为一个女人,她把最美好的年华献给了丈夫;作为一个母亲,她更把全部的心血都给了儿子。而今,自己倾尽全部心血抚养成人并寄予厚望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已让她撕心裂肺、五内俱焚,丈夫的咄咄逼人更令她雪上加霜又无处藏身!
赵达呢,自从返回学校后,他的工作没有以前那么积极了,他的性格不像从前那么开朗、活泼了,他的各科学习成绩均不同程度地有所下降——从前那个阳光男孩儿正在一天天离老师和同学们远去。有几个知道内情的老师和同学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毫无办法。特别是宫克让赵达重新验过血型之后,原来也抱着一丝希望,以为可能自己验错了血型的赵达从此更加认定自己的身世“不清白“了!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并非父母名正言顺地从别人那儿抱养的,自己究竟身世如何,又没法冒冒然找爸妈求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已明了男女之间的一些“奥妙”,他怕稍有不慎会在悲剧中再酿造悲剧。他能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等待合适的时机,再“破译”自己的身世之谜。
转眼2001年的暑假到了。为了不增加妈妈的心理负担,赵达回到家中,把心中的困惑掩盖起来,若无其事地像从前那样除了学习或找同学玩耍,便是整天围着妈妈转。宫克的心中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儿。在水深火热中备受煎熬的她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而且很重。一连几天,赵达床前床后地悉心照料,使宫克充分享受到儿子难得的孝心和懂事。几个月来,她知道眼前这个自己心疼了二十一年、眼下仍让她揪心的儿子并非自己所生,她下决心要先为赵达找到生身父母,否则就永远不告诉他实情。
为了消除几个月前血型的事给儿子带来的阴影,暑假结束前夕,宫克煞费苦心地领着赵达去一家医院
“重验”母子血型。她求熟人帮忙给自己做了张假血型化验单,交到赵达手上。告诉赵达她是A型血。心里明镜儿样的赵达明白妈妈的苦心,他动情地看着妈妈,半天才搂着宫克,声音潮湿地说:“我就说吗,到底是你们验错了吧!我是爸妈的儿,永远不会改变!”
此时,赵家寻子已变得步履维艰,范围在不断缩小。赵盛强的脾气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他认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儿子、没有后代、没有延续香火的根。换言之,他认定赵达就是妻子和另外一个男人不光彩的“产物”。他觉得儿子的血型问题暴露后,妻子对寻找亲骨肉的消极甚至是反对的态度,以及她故意做的假血型化验单、拒绝去和儿子做亲子鉴定等一系列与常人相悖的“反常”举动足以说明问题。这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测。于是,在赵达国庆节放假回家时,赵盛强开始故意冷落他、不理睬他;同时正言厉色地向妻子宫克下了最后“通碟”——3天内拿出亲子鉴定结果,否则就离婚!
作为男人,赵盛强决定离婚再娶——他认为自己有生育能力,有权力要一个一脉相承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后代和传人!他要有自己的儿子!这是他作为男人的最起码的权力!
宫克知道:最后的时刻到来了,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情急之中,宫克突然想起21年前和她同室生子的临床姐妹李爱野,不知为什么,她隐约觉得赵达和李说不出哪里有点像。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她决定走最后一步棋——去李爱野家看个究竟!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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